半天风干笑道:“在好朋友面前,在下实在不能算是半天风,只能算是一条虫……哈哈!只不过是条小虫而已,兄台又何必与小虫一般见识?”
一点红缓缓道:“不错,你的确是条小虫,你的手比他们更臭。”
半天风蜡黄的脸色,立刻变为惨白,嗄声道:“兄台,你……你究竟要……”
突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
一人娇笑道:“原来半天风的手也是臭的,我倒要闻一闻看。”
娇媚的笑声中,一个豆蔻年华,明眸善睐,头上梳着两条乌油油大辫子的红衣少女,已盈盈走了进来。
外面风沙漫天,别人走进来时,一个个就像是用沙土塑成的,但这少女身上却是一尘不染。
这屋子杀气腾腾,满地血泊中还躺着死人。
但这少女却还是笑得那么甜,那么开心,她看来就像是刚从一个春光明媚,繁花如锦的花园走过来,走进她自己的闺房似的,屋里这许多条横眉竖眼的大汉,就好像全都是她使唤的小丫头。
此时此地,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大家的眼睛不禁全都瞧直了,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只见这红衣少女盈盈走到半天风面前,向他嫣然一笑道:“你的手真的很臭吗?”
这句话也问得令人哭笑不得,半天风虽然阴沉鸷狠,一时间也答不出话来,吃吃道:“姑娘……在下……”
红衣少女娇笑道:“瞧你这双手白白胖胖,怎么会臭呢?我不信……”
她竟轻轻捧起了半天风的一只手——如此美丽的少女,如此温柔的笑容,半天风又怎能拒绝?
一点红虽仍声色不动,眼睛也不禁向驼子和麻子瞟了过去,像是在说:“你们看这少女是何来历?”
驼子和麻子交换个眼色,心里已不约而同想起三个字:“石观音”。
这少女纵非石观音,也必定和石观音大有关系。
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为着什么?
突见银光一闪,一声惨叫!
半天风踉跄后退三步,仰天晕倒在地。
红衣少女手里已多了柄银光闪闪的小刀,刀尖上挑着只鲜血淋漓的断手,她银刀是如何出手的,竟连谁都没有看清。
只听红衣少女格格笑道:“这只手倒也不太臭嘛!只不过有些血腥气而已。”
大汉们狂吼一声,忍不住扑了上来。
红衣少女眼波流动,用纤手划着面颊,吃吃笑道:“你们想干什么?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个小女孩子,也不害羞么?”
她嘴里说着话,掌中银光闪动,当先扑来的两条大汉,已在惨呼声中,仰面倒了下去,咽喉处鲜血如涌泉般飞激而起。
这又温柔,又漂亮的小女孩子,竟在谈笑间就取了两个大人的性命,别的人哪里还敢出手。
红衣少女瞧着那飞激的鲜血,却叹了口气,幽幽道:“难怪中原一点红名震天下,我如今却知道:‘杀人不见血,剑下一点红。’这句话说来虽简单,做来可真不容易。”
她回眸向一点红一笑,又道:“你看,我手上只不过用了一点点力气而已,他们的血就流了这么多,教人瞧着怪恶心的,哪有你杀人那么文雅好看。”
一点红冷冷瞧瞧她,冷冷道:“无论谁杀谁,都不会文雅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