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士兵连拖带拉扶起许子尤,“滚开。”头发湿答答的黏在一起,盔甲不断往外滴水,像是乌龟爬上岸,龟壳里还夹着几根水草。
“许将军真是不小心,赶紧扶将军去换套衣服。”我忍住笑意,正色朝几个士兵提醒,“先告退了。”
“娘娘,您不怕许将军记恨您吗?”青菊一脸担忧。
我要的就是这效果。要他以后往我前面一站,体温立马下降三度。
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样子,以后就算他脱光了在我面前跳艳舞,我也能怡然自得喝着茶,悠闲看他妖娆走来,然后喷他一身。
真的以为自己长了张无公害小粉脸,姐姐就哈着嘴巴涎着口水两眼放光说东不敢往西么。笑话,姐姐喜欢的不是小正太,而是大叔。比如说眼前这位,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的御史大夫,一脸正气。
在他面前一立,没做亏心事都觉得自己偷了他的人。
“付大人。”我发誓,我用的是最职业的职业化笑容,站如松大风来袭也不往后退上三步。
“燕美人。”他的视线越过我的头顶,如果他不是斜视眼,那么她一定是在寺庙中跟着方丈修行了几年出来的。
哑口无言。该用什么来形容此时的感受呢?忽视?冷落?鄙夷?明明都不是,却明明各种情愫都有。就像老,鸨领了一大堆花姑娘去金碧辉煌的宅子里做客,到了才发现,那是家尼姑庵,里面住的全是尼姑,连和尚都没有。
许是不满我许久不出声,许是不屑于我打交道,许是我挡了他的路,不啃声,弓着腰往后退,退后三步,转身,挺直背板,踏着公府步迎着阳光走了。
如果他是冯乐士我大可以再送上如花似玉的女子,如果他是许子尤我大可以声东击西故意戏弄,如果他是冯林我大可以装出媒婆的样子出馊主意。可是,他是御史大夫,付明涵,我只能看着他大踏步离去不挥手带走一片云彩。
“娘娘。”玉蓉也说不出话来。
“走吧。”想从这个人身上打主意,不如期望公鸡能生出鸭蛋,而且还是跟隔壁家大黄狗时怀上的。
生蛋?对,这倒是个好法子。
期望公鸡生蛋,不如希望自己争气。
“对,我要怀孕。”这么重大的事,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办得了的,必须还有有李容华的帮助。
李容华很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教育道,“怀孕可不是一个人的事。说能怀上就能怀上的。而且。”触及伤心事,略微有些伤感,“就上怀上了,也不一定能顺顺利利生下来的。”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一个人的事儿。”我当然知道一个人是干不了这等大事的。但是怀孕就和止血一样,不是只有云南白药能止血,乌鸡白凤丸也能止血。不是只有元奕就能让你怀孕,太医一张嘴也可以使你一瞬间变成孕妇。
我屏退旁人,低声说道,“太医说你怀孕,你不就是怀孕了吗?”
“你想假孕?”李容华大惊失色,比见到男人生孩子还要吃惊,“这可是死罪。”
“我就没打算要把他生下来。”纸里包不住火,肚子里没有孩子,当然要趁早送走他。
“你是想假借怀孕,然后流产,嫁祸给冯若兰。”她终于开窍了,明白我说的意思了。
“是。”我频频点头,“到时候还有姐姐帮忙。”
她当然懂“帮忙”一词的含义,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领神会。
勾,引元奕留着过夜,三言两语甜言蜜语嗔怒拈醋,也就是发发“羊癫疯”,来段“牛皮糖”再来段“拔河”,放下帘子,开始行事。接连了好几夜,以至于我都怀疑如果没真怀孕,不是他的问题,就还是他办事不行。
这日,按着计划,恹恹躺在床上,无病呻吟,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一直叫唤,终于叫来了元奕,还有太医。
我不知道把脉要多长时间,只是告诉那个太医,时间长一点,装的像一点,时间长的我打了一个瞌睡又一个瞌睡,实在是撑不住了,太医才起身,一板一眼煞有介事,“恭喜皇上,娘娘这是喜脉。”
说的多动听,“喜脉”,给我冲喜来着。
元奕高兴站起来,嘴笑的合不拢,“好,好,好。”连说三声好。“你先退下吧。”
“是。”
“燕来。”他大步走至床沿,“你给朕立了大功。朕封你为容华,燕容华。”
看着元奕高兴的样子,心里没来得一阵内疚。只有在心里默默低语,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争气生个大胖小子。“谢皇上。”
他扶住我,“等你把这孩子生下,朕还重重有赏,封你为巠娥。”终于明白为什么冯昭仪会如此记恨我,原来我挡了她的皇后之路。
女人是一天的公主,十个月的皇后,一辈子的操劳。孕妇就是皇后,皇后就是孕妇。我怀孕的消息才刚传出去,内务府马上就送东西来了,一个接一个,手里抱着捧着提着,接连而至。
看着满屋子的东西,心里直发虚,又同时感叹要是自己真怀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