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珏写满了四页纸。
纪明遥看了几遍。
整封信看似写了很多话,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他很好,不用来。
纪明遥就回信:
她在家也很好,他不用抽空回来看她。
她也当真不去工程上探视,只在崔珏还在中泽时,叫黄葫每天三次带人?送去家里做的五十?道菜,让崔珏在送人?之余还能自己?吃好。
她让黄葫和?观言盯着他吃饭,一天三顿,每顿都不能少。
除此之外,她好像没什么?再能做的了。
她不通水务、水利,虽会监督工程,但?对如?何整合几州几县资源,如?何与上下级官员打交道、扯责任,并不熟悉。让她给崔珏和?詹佥事出主意,纯粹是外行指导内行。
添乱是不可能的。
拜佛念经,至少能让她心静。
每次念完经再去练字、读书,都感觉效率更高了!
……
两日后,天晴。
次日清早,崔珏赶回家中。
他本有满心愧疚想要诉说。他想赔礼:将夫人?带离京中,却还未至一月,便十?数日不回,空留夫人?独自在家。
可看见夫人?的第一眼,他竟感到困倦。
“先洗了澡睡一觉?”纪明遥笑问,“睡醒再吃饭吧!”
于是,崔珏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笑:“好。”
他一觉睡了五个时辰。
醒来时,已在傍晚。
夕阳渐落,雨后天空清洁空旷,无有晚霞。夫人?坐在床头打盹,一手?还攥着他的衣袖。有一卷书落在床下。
崔珏轻轻起身?,先拾起书册。
是中泽本地县志一卷。
他一笑,吻了吻夫人?面?颊。
“起来吃饭吧。”他柔声唤,“吃过饭,我?与夫人?一起睡,好不好?”
在夫人?身?边,他竟能全然放松,睡足一整个白日。
他愿意饱睡之后,还与夫人?不做任何正事,消磨一个夜晚。
这是夫人?送给他的心安-
数日后,入夜,惊雷又起。
暴雨倾盆而落。
崔珏披衣起身?,疾步出门,吩咐侍女?:“守好夫人?,别叫她怕!”
他冒雨上马,赶往堤坝。
纪明遥也已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