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菡萏坠子即使模样和寓意没得挑,带在身上难免要变为他的软肋,这回有惊无险地过去了,难免下回不会再出意外。
他决意取了个匣子,想封进去放着,半途教闻濯拦住,贴上来黏糊了半晌‐‐
最后心软的又交回了他手上。
于是只能苦口婆心奉劝道:&ldo;坠子会有千万个,但是你闻旻只有一个,坠子是为你雕的,没了你,便什么都没有了,再敢忘,我摔碎了碾成灰,也不要可怜你。&rdo;
闻濯义正言辞地同他保证,事后还跟从前一样,撒着软要去一个深吻,又压着沈宓在小案上厮磨了良久。
两人纠葛,于孟夏浅欢。
五月上旬。
鸿运坊走水的消息一出,便满城风雨。
因为锦衣卫左镇抚使宋鸣尘身死之事,闻濯跑了好几趟长乐殿,原本想凭借鸿运坊后续案情的线索,让这桩事能够息事宁人。
毕竟宋鸣尘出言放肆,罔顾尊卑在前,欲向皇亲贵戚动刀也是真,倘若追究起来,一样逃不掉他死罪。
为了顺利追查后续的案子,按下沈宓在京都引起的目光,大事化小再好不过。
但没成想当日街上那些看客眼尖,认出来那日在鸿运坊门前指使侍卫杀人的是沈宓,隔日便在市井传开了流言。
宁安世子的名头一出,仿佛又回到了嘉靖年间,人人都绕着这瘟神跑的时候。
当年的桩桩件件,让有心人刨出来在茶馆当作谈资,听的人一多,众说纷纭的人便如海里的虾,风浪一来便扑腾的不亦乐乎。
各种胡说八道的话都有,觉着如今换了朝代,先帝尸骨寒透,宁安世子府背后的靠山没了,沈宓才会销声匿迹这大半载。
煽动人心的谩骂铺天盖地,都传到了朝廷言官的耳朵里。
不少大臣审时度势,开始写些随波逐流的奏文,章上满行珠玑之辞,将沈宓前身所作所为,贬的人人得而诛之。
这一场举国上下都口诛笔伐的势头,都快盖过了鸿运坊无故走水一案。
风言风语发酵的来势汹汹,不久就有言官将宋鸣尘之死,与前几年玄武街上,沈宓放火烧楼一事串联起来,并有理有据地指认沈宓,是仗着贵戚身份草菅人命。
贞景帝瞧过奏章后勃然大怒,恨不得当场斩杀这些惯用唇枪舌剑调转风向的货色。
当年火烧青楼一事,已经由先帝定案澄清,今日之事更有说法,但这些不分是非,只想着削尖了头想用那三寸不烂之舌现出威风的人,只层出不穷地、想要在王公贵戚的身份尊仪上踩一脚。
贞景帝心思跟明镜一样。
他哪里不知晓这些人全然是为了自己的痛快,才兢兢业业地来在他面前装个尽忠职守的相。
他万分想血溅明堂,杀鸡儆猴,可这群狡猾的狐狸是摸准了这桩事的底线,知晓在这个浪头上杀人,正迎合了王公贵族草菅人命那一套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