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柱想到这儿,手中的窝头变得格外香甜起来,想到再过几个月,他这个房就能重新翻盖,别的不说,最起码这个冬天不被冻着。
次日清晨,李大柱和田荷花早早去了自留地,一路上他告诉老娘,地里的部分麦苗被自己种到别的地方去,从而可以获得更多粮食,田荷花心里虽有疑惑,可面对儿子,他还是选择相信,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喝酒惹祸的人。
眼下他们娘俩在一起,就是日子是穷了点,苦了大柱。
等二人到了自留地,李大柱放下手中的水桶,一点点给麦苗浇起水来。
“哟,这不是老李家大儿媳吗?”一道声音引起李大柱的注意,抬头望去,原来是旁边地里的一个老太太。
很快,他就知道此人是谁,这就是孙淑芬的七舅姥娘赵金莲。
由于孙淑芬叫他个七舅姥娘,田荷花也就一直这样喊了,“七舅姥娘,我和大柱来浇点水,最近这地可旱,不然来年连个收成都没有。”
“对啊,最近天儿是有点旱。。。”紧接着,赵老太话锋一转。
“荷花,你知道不,我家淑芬的儿跟村西头柳如烟搞上了。”老太太说话时嘴角上扬。双手叉腰,一脸嘚瑟!
“这可是好事啊,七舅姥娘,那姑娘我知道,那模样几个村都挑不出来。”
李大柱却冷笑一声,自己老娘田荷花老实诚恳,哪里听得出来这老太太实则在嘲讽他们。
这可不是李大柱凭空猜想,而是原宿主记忆告诉他的,这老太太上一世没少嚼他们娘俩舌根,反过来又天天讨好当会计的李友田。
可怜的是,自己老娘还一直拿他当好人。
“可不是咋的,谁说不是呢,你家大柱今年也得二十有三了吧,比我们孙叔家的大一岁,这个我知道。”赵老太说大几岁时,三个字故意咬得很重。
田荷花看了一眼低头浇水的李大柱,随即说道,“是啊,七舅姥娘,以后我家大柱的婚事还是要靠您拉拉煤!”
赵老太鄙夷地扫了一眼李大柱,同时没有接田荷花的话,而是说道:“淑芬家的这桩媒,那是我给保的,要说咱们村儿能吃得上掺白面的窝头也就是我淑芬家了啊。”
“不然,这十里八乡的大美人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
田荷花听到此话,表情怔了怔,随后叹了口气。
想来也对,这村里能喝上野菜糊糊和窝头都算不错了,掺着白面的馒头,哪个家见了不红眼?
说到底也是她无能,田荷花再一次看向李大柱,眼里满是愧疚。
李大柱这个活了两世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他老娘此时此刻怎么想的,赵金莲这个老东西,见了老实人往死里欺负,见了硬气的人使劲巴结,真特娘不是个东西!
反击时刻到了!
“七舅奶,您家每天吃什么呀,肯定是掺了白面的窝窝头!”这时李大柱手上的活也不干了,眼神犀利地盯着赵老太。
被李大柱这样一问,赵老太一下子就懵了,可不是,刚才说的是人家又不是自己,这几年孙淑芬虽说是给过点杂面儿,可是白面儿一点儿没给过。
“我家。。。。”
赵老太一时间说不出话,同时看向李大柱,这小子是在怼我吗?
意识到不对,她立马转移话题,“等过几天,淑芬请我去家里吃饭呢,顺便把亲事敲一敲,到时候白面馍都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