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荣轩静默不语想着对策,小皇帝却是面上一沉,那拉成一条线的唇微微下跨。
今天宁夏做的有点过了,和说好的可是有出入!
她嫁入王府不受善待那是必然;为防生变;就连太后也曾交待不能给她太多金银;赏赐陪嫁虽是丰厚,却都是一些做了特殊记号,不可变现的东西;京中所有当铺都下了死令;但凡有人拿那记号的饰物去抵挡;直接扣压交由官府处理。
当然这事,她不知晓,别人也不可能知晓,但是,如今宁夏将这事说出来,打的何止是王府的脸?连就皇上和太后的脸也一并打了,毕竟是从宫中出嫁,怎么穷成这副样子?
所以,宁夏这话说出来,在场的人别说议论,就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你敢吱声儿?那就是嘲笑皇上,那就是质疑天子!还要不要命了?
将众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宁夏心里也有些忐忑,之前炮灰倒是笑眯眯的跟她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必在乎小屁孩儿的心思,如今她也明白这话说的有些过,就怕一扯上太后,这小屁孩儿又要寻她的麻烦。
借着转眼的机会,偷偷看了一眼炮灰,对上他温润的眸子时,那份忐忑莫名的就放下了。
既然炮灰说了可以随心所欲,那就代表他做了万全的准备,有炮灰在,她就不怕!
定了定神,宁夏一声轻咳,打破这种诡异的静谧;见到小皇帝目光幽深的看来时,再次说道:“安国其实也是有罪,刚嫁入王府便是大病一场,那些个补身子的东西,着实贵的很,陪嫁的金银如流水般花了出去;就连太后赏赐及陪嫁的那些个好东西,也因为上次与王爷一言不和之间,被王爷摔了,砸了;就连那些衣裳,也因着屋子受了潮而被虫蚁给啃咬的面目全非……”
说到这,宁夏跪了下去,满脸惶恐不安的说道:“安国无用, ;毁坏了太后赏赐之后,还请皇上责罚。”
先打一巴掌,再给揉上一揉,宁夏先是说自个儿没有金银,把皇上也给暗骂了进去;此时却是话头一转,说自己之所以穷,那是因为到了王府之后大病了一场所致。
宁夏那场大病,当时京中可是传的沸沸扬扬,都说王妃因为和谢家小姐争宠而被摄政王打了,故此卧榻半月之余。
王妃病了,摄政王居然让王妃自个儿出银子诊治,这事儿让人诧异之余,更震惊的是,王爷居然与王妃吵架之时摔了太后赏赐之物,这事儿,那可就不一般了。
小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北宫荣轩,那眸中闪着一抹看不清的意思;北宫荣轩的面色此时已经是平静了下来。他忽然明白了,她今日闹这一出,是要栽赃他毁了太后赏赐之物的罪名。
她所说的,是那一次,她一怒之下自个儿将屋子里能砸的都砸了,能毁了都毁了,可那些东西,是王府的;眼下明知她的意图,他却是半句反驳也说不出来。
他怎么说?难道说她说谎?可她怎么说谎?这一个接着一个问下去,只怕扯出那些龌龊的事情,她被人糟蹋之事皇上虽是知晓,可这事儿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的,这也是她敢拿来赌的原因!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竟有此事,王妃为何不早与朕说明情况?”小皇帝语调微扬,俨然是对此极为在意。
“皇上乃一国之君,自当处理朝堂大事,安国此等小事,如何敢让皇上费神?”宁夏一字一句回的异常认真,那面上当真是一副想提却又不敢多提的惶恐模样。
小事?将太后赏赐之物都毁了,这还是小事?
小皇帝淡淡的扫了一眼摄政王,而后交待着身旁伺候着的林公公“林吉,明日先拨两百两黄金予荣王妃。”
“皇上,安国惶恐,安国今日说这些只是为了查出金步摇的下落,并非为了……”
“就这样吧,不管怎么说,你是从宫中嫁出去的,朕也是你的娘家人;那金步摇必是要找的。”打断了宁夏的话,小皇帝那言词之中已然表了态。
荣王妃是从宫中嫁出去的,有个什么好歹,他不可能不管!
众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事儿还没查清呢,荣王妃便得了赏赐。
再一看摄政王的面色,却是异常佩服摄政王的忍耐,今日荣王妃和皇上这一唱一和的,又是陈情又是赏赐;只怕摄政王亏待王妃的事儿,是瞒不住了。
今晚这哪里是在查什么金步摇啊?这分明就是皇上和摄政王的一次暗斗!
而且这一斗之后,皇上就该追究摄政王损毁王妃嫁妆及太后赏赐之事。
不想再给宁夏继续下套的机会,北宫荣轩一个冷笑:“本王一时糊涂,毁了太后赏赐之物,愿悉数赔偿于王妃。”
这满不在乎的一句话,听的小皇帝心中一个冷笑,只不过,他也想看看宁夏到底是想怎样,便决定坐观情况。
“都是一家人,说赔偿就显得生疏了,你说呢?荣王妃”小皇帝依旧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样问着宁夏。
宁夏心想:我说?还用说吗?我不怕钱多!
此时宁夏真是越加的崇拜炮灰了,炮灰说的不错,果然能让渣男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