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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黍离离,彼稷之穗……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阵阵歌声自四开的门窗向外飞扬,重复着盘旋着,如展翅高飞的鸟雀冲上云霄,响彻整座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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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流云高天,逍遥,翱翔。
未知从哪层云磊之后,鹰破空而出;张翼飞掠处,追逐翻飞的燕雀。可怜的小鸟们惊慌失措,四散奔逃。哀号悲啼声划过天际,悠长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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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苍……天,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
疲于奔命的燕儿慌不择路,纷纷带着背后的灾星窜进野鸭栖息地。
祸水延引?
惊起水边河岸上一片凄厉嘈杂的呼喊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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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黍离离,彼稷之实……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无辜的野鸭对飞来的横祸惊恐万状。鸭群首领暴跳如雷,扯着脖子呼朋引伴,应对这些明显带有恶意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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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在公鸭的拼死掩护下,鸭妈妈乱叫着扑棱翅膀,保护自己的雏鸟向最近的草丛和水泊仓皇逃去。
鹰啸,鸟鸣,鸭叫,雏啼……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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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苍……天,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奋勇反抗……回天无力;死的其所……虽败犹荣。
滩涂上,翩翩羽翎,风中凌乱;气息哀哀,消磨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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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阁里,现在很安静,很安静……
歌唱完了,小人儿们都闭了嘴,手拉手肩并肩地站在一起,静静等候。
宫室中央,儒雅端正的中年文士一身简素却不失身份的男士曲裾,默默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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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嘴唇一径蠕动,无声地一遍遍重复古老诗句的最后两句。
虽然不愿承认,张乐师仍不得不痛苦地在心底里接受:这是他的命,是他的劫数;是他当初违背家族意愿所引来的天谴——命里注定,逃都逃不掉!
迷茫中,他似乎又看见了早已离世的祖父。老人家用生前经常挂在唇边的那种嘲讽笑容,对着他“嘿嘿”个不停,似乎正在嘲笑他当前的处境:瓜娃,瓜娃子。早告诉你了,不听!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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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啊,等……没动静。
等啊,等……还是没动静。
文士低垂着头,令人看不清表情。只有极细微颤抖的双肩,才泄露出一丝半点其人此时此刻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