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好办了!’家令面如寒冰,深觉扎手。
那些皇室中人,从小接受最多的教育就是如何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特别是在手下仆从面前——这是‘御人之道’的要点!若刻意隐藏,他们这些属官想从这些贵人脸上看出个子丑寅卯,简直是做梦!特别是,身为文皇帝的长房长孙,刘荣在这方面可谓经久训练到熟能生巧,一直是弟妹们的楷模。
‘但,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忠心耿耿的太子家令决定冒着不敬的风险,闯进去问问太子到底怎么了?即使被罚被骂,也比‘两眼一抹黑’好吧?
太子家令正打算举步往里走,没想到就在此时,帘幕忽然被掀开了——皇太子刘荣一步跨出书房,目不斜视地向室外的众人下命令:“摆驾,父皇之宣室殿!”
“啊?( ⊙ o ⊙)啊!”惊讶的家令收势不住,收回抬到一半的腿时几乎跌倒。
“殿下……殿下?现乃酉時,殿下此时前往宣室殿,恐有不妥啊!”胖家令好容易站稳没出丑,连忙出言规劝:早上刚参见过,现在又急急忙忙去宣室殿见皇帝,未免有些奇怪。何况,这个时间段,天子说不定正在哪位宠妾的居所用餐赏乐呢,做儿子的跑去打扰,不好也不便啊。
皇太子刘荣很罕见地回绝了亲信属官的建言,严厉重复自己的命令:“趋之,摆驾,宣室殿!”急切切颤抖抖的声音,似乎怕手下听错,似乎又怕自己动摇了决心。
众人知不可为,只得遵命:“喏!”
13…03 兄弟
“轻抬……慢转……好!”临江王左手扶着小女孩的肩,右手握着阿娇拿笔的右手,带着引着在帛上画上一个圈。
现在这时候,馆陶翁主陈娇本应该练琴的。不过这几天大人们出出进进忙个不停,连带着长信宫的作息时间也发生某些……偏差。
笔尖在颜料里浸一浸,回来把圈中涂上红色。
红笔放下。换另一支笔,在红红的圆球下拉一条直线。直线以下,抹上土黄色。刘阏于温柔地笑笑,对怀里的阿娇解释:“红日东升!”
“红日……东升……好看。”娇娇翁主点点头。
“阿娇聪明。”好表哥夸一句,又选了一支笔,浸上绿色,开始画树林。
“松,松木!”一旁的平度公主认出了新添上去的是松树:“针叶!”
“针叶者,松木也!”临江王一边画,一边教。
身边围一圈的四个小孩,加一只胖兔子,齐刷刷点头。兼职画师看了,好一阵可乐——胡亥胖胖兔,实在是活宝一枚。
“梧桐,阿兄,画梧桐。”刘彻不甘于旁观,插手指挥。
栗夫人的小儿子浅笑,转而问女孩子们:“画梧桐?”
馆陶翁主摇头:“不要,蔷薇!娇娇要蔷薇。”
“唔……蔷薇。”平度公主看看表妹:“蔷薇之后,阿兄画梅可好?”
“不,不画梅。”娇娇翁主不依,撅起红红的小嘴:“梅丑,不画,不画!”
平度很‘听话’:“哦,梅丑,不画。”
“阿绾?”临江王很和蔼地问窦表妹。
窦绾瞅瞅刘彻,又瞅瞅陈娇,轻声说:“蔷薇!大王画蔷薇。”
三比一,蔷薇胜利!刘彻完败。小皇子开始后悔没把三个姐姐捎带进来^_^
阿娇咯咯乐。刘阏于表哥微笑,在松树旁添上蔷薇花株。
“大王,大王!”惬意的绘画课,被某种不和谐音打断。
临江王抬头,一怔。长随小宦官应该等候在殿外,进来做什么?
小内官挨过来,靠在自家大王的耳边一通而语。阏于皇子一皱眉,把阿娇放下,呼唤长信宫的值班女官和内官进来——他要离开了。
“阿兄?”孩子们都很不解。画还没画完呢!
临江王阏于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向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