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再同老夫人说。”艳衣安抚地对她笑著。
“奴婢进府六年,只回去过一次。”冬黎依旧紧张,“是我爹去世,我没能在他身边,这次我娘……我担心……”
“我明白。”她放柔语调。“老夫人那儿我会说的。”
冬黎这才安下心。“奴婢只回去三天,不会耽搁太久,这二天奴婢再安插个人进来服侍夫人。”
“不用了。”滥衣不甚在意地说。“还有夏曦在不是吗?再者,很多事我都能自己来。”
“是。”冬黎服从地应了声。
艳衣重新拿起笔,正欲书写时,听见冬黎迟疑的声音再次响起。
“夫人……”
“还有事吗?”
“不是,我是说,不是奴婢的事。”她咬了下唇后才道:“奴婢是不该在夫人面前嚼舌根的,可又想给夫人提个醒。”
这些日子跟在夫人身边,见她做事的一些方法,心里明白夫人是个好人,有好几次她都想说些心里话,可她的身分是不能僭越说这些的。
艳衣再次放下笔,想著该怎么说。“这府里还有许多是我不明白的,如果你能给我提个醒,那我就不用担心会犯错,”
她紧张地舔舔嘴唇。“夫人……夫人奴婢……奴婢不能说太多,你若是有难处,只要找三奶奶,三奶奶能帮你的。”
“三婶?”艳衣正打算再问下去,霍地外宣传来夏曦的声音。
“大少爷。”
冬黎吓了一大跳,差点没软趴在地上。
翟玄领走进内室,冬、黎急忙一幅身,“大……太少……爷……”
她颤抖的语气让翟玄领转向她,艳衣立即道:“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冬黎定下心神,快步走出去。
滥衣自床榻起身,为丈夫倒杯水。
翟玄领的目光停在书案上,他走近,瞄了眼纸上的字,瞧见一个陌生的名字。“黄万成是谁?”
“他是这次爷爷八十大寿的筹办人。”艳衣回身走回卧榻,正打算将之收起时,丈夫的手覆上她。
“你列了不少事。”他知道妻子习惯将事情记下,婚前她甚至送了他一本群芳录。
“都是些杂事。”她一语带过。
他的双眸落在她满是青泥的脸上。“还疼吗?”她单薄的衣裳衬著微湿的发,显得柔弱纤细。
“好多了,大夫说过几天便没事了。”他的语气温柔,想来已经气消了,滥衣朝他露出一抹淡笑。“可这药泥涂在脸上实在可怕,相公若半夜醒来,可别让妾身吓到了。”
她语中的促狭让他微笑。“我会记得吹灭每盏灯。”
她浅笑道:“相公想歇息了吗?”
“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滥衣在心里叹口气,任他拉著自己坐在榻上。“相公去见过红儿了吗?”
“她靠著墙睡著了。”
滥衣点点头。“看来她真的有在反省。”
“跟周公反省吗?”他不以为然地说著。
“相公为什么老是看到事情最坏的一面?”她眨眨眼。“红儿若无悔改之意,便会回床上睡不是吗?她靠著墙睡著表示——”
“她累了。”他接下她的话。
“相公应该不是只看事情表面的人。”她反驳。
“感情用事会影响人的判断。”他的妻子虽然聪明,可的确往往感情用事。
“可是——”
他的拇指抚过她柔软的唇,阻止她说下去。“红儿不是我要跟你讨论的重点,我要你答应以后不会再插手五弟的事,对于他,我自有安排,”
“可是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