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再武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对周安的鞭策,从不计较,笑微微道:“我们之所以同来,就是从大局出发,不为个人的私怨而丧失团体利益的。”
“好,说得很好!正所谓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老夫希望诸位要jīng诚团结,消灭我们共同的敌人。”张国纪笑容满面,扫视一眼众位寨主道,“想必诸位劳途奔波,一定又饿又累。我们的饭菜都准备好,去安排兵丁一起吃饭。饭后商讨cāo练计划,和扩充队伍的计划。”
经张国纪提醒,众寨主顿感饥饿起来。站起身,随张国纪、周安出离大殿。
不说张国纪在大云山陈婴庙内竖起大旗,招兵买马,聚草屯粮,此书岔回。
上回书讲到正阳门之战,正当几位王爷dú ;lì难支之际,有蒙古黑山老怪携同五名黄巾力士,驾祥云来到正阳门上空,黑山老怪命令黄巾力士,将六位王爷和家丁女眷分别送到各个地区,让其自谋生路。
单说齐思王朱由楫,被黄巾力士送到山东昆嵛山威海县北一个土地庙前的地面上。此时正值夜深人静,朱由楫昏昏yù睡,像在梦境之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才从梦中醒来,只听草虫发出唧唧声,远处的小溪里,传来阵阵蛙鸣。夜风轻轻刮来,吹拂着他的衣衫,吻着他的肌肤,有种凉飕飕感觉。他睁开沉重的眼皮,环视一眼周围的环境,见自己躺在草丛里,再向天空望去,一轮明月悬挂在空中,渐渐西移。稀疏的小星,在遥远的浩瀚无际的宇宙中,闪闪烁烁着,像似朝他挤眉弄眼,又像似嘲笑他。他想活动一下身体,或者翻个身,可浑身酸痛难忍,身上就像压一块千斤巨石,使他动摇不得。无奈之下,他只得静静的躺着。他身体虽然动不了,但头脑却极力回忆往事。心想:“我乃是齐思王朱由楫啊?在京城遭阉党陷害,为了生存,与众兄弟商议决定,带着王府家丁女眷想逃出皇城,颇奈,在正阳门遭到厂卫、御林军截杀,双方打得非常惨烈,都有伤亡。毕竟,厂卫、御林军人多势众,众兄弟势单力薄,已到独力难支地步,还要兼顾家丁和女眷。正值万分艰难之时,天空突然乌云笼罩,电闪雷鸣,遮天避月,之后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他再一次环视一下四周,忖道:“这里难道是王府后花园?不像呀?后花园里有花草、盆景,和各种风景树,而这里却是一片荒草,没有一点与自己熟悉的东西,环境更显得陌生、凄凉和荒芜,这里究竟是哪里?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静静地躺着,慢慢地回忆着,时间在一分分流逝,天空的月亮也移到了西边的天际,东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则意味着天即将要亮,新的一天已经到来。又过了一段时间,月亮已经落山了,几颗闪烁的小星,最后收敛起微弱的光辉,隐藏在浩翰的天际里,羞涩得让人们肉眼看不到它;太阳已从东方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红彤彤的,将天空的云彩也映红了,抬眼望去,那朵朵红云衬托着瓦蓝sè的天空,十分壮观,让人心旷神怡,思绪万千,想入非非。草叶上的露珠,在晨光的照耀下,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镶嵌在绿sè的宝石上。
朱由楫无心观赏大自然的美丽风景,忍着身上的疼痛,吃力的翻着身体,终于如愿以偿,又将胳膊肘支撑着地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坐起来。目光所触及之处,见自己所坐的地面上,放着一个包裹,再仔细观察自己身上的衣裳,已被鲜血渗透,因时间较长,已变成暗褐sè,有几处被刀划了几寸长的口子。他知道,这是在与厂卫、御林军打斗时留下的痕迹。接下来,他打开包裹一看,见包裹里有两身换洗的衣裳,还有十锭银元宝,每锭五十两。他拿起一锭看看,上面刻有“皇家专用”字样的银号。他想:“这些衣裳和银两,明明是分类装在箱子里的,并在马车上用绳索缠紧,怎么会打成包裹呢?难道是谁救了我们,又劫了我们的金银财宝,出于良心赏赐一点路费盘程?其他兄弟在哪里?家丁女眷又流落何处?让我千头万绪,理不出所以然来。”
他想了一阵,因为理不出头绪,便不再想它,目光向远处搜索,见身后几十丈远的地方,有一个土地庙,因年久失修,已破漏不堪。目光再向前搜索,隐隐约约见几里外的地方像是个村庄,又像一个集镇。他观此情景,自言自语道:“我去土地庙里换去身上血衣,找些水洗去脸上、手上血迹,再去集镇上讨点吃的。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管流落到什么地步,要把肚子弄饱,不能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想到这里,他一手抓住包裹,一手着地,支撑了好一会,才站起身体,然后一步步,踉踉跄跄朝土地庙门口走去。时间不大,已到庙门前,抬眼向室内望去,见后檐墙供台上,塑有土地爷和土地nǎi的塑像。供台下面有一张破旧不堪的供桌,供桌中间,放一只铜铸香炉。因长时间没有人来上香,供桌上没有供品,却落了一层尘埃。桌腿上织满了蜘蛛网。供桌下的一只蒲团,也是脏兮兮的沾满灰尘。朱由楫观看一番,便跨进室内,跪倒在蒲团上,嘴里念道:“神灵在上,弟子朱由楫因遭阉党迫害,流落到此,借助贵方宝地,换去一身血衣,望给予方便。以后如有出头之rì,重塑金身。”
说着,跪在蒲团上,磕三个响头。
站起身后,脱去身上血衣,拿到室外,忽见土地庙后面有一个水塘,他心里想道:“我何不去水塘边洗去手上、脸上血迹,再洗去衣衫上的血迹,将它晒干,留待备用?〃
第十三章 昆嵛山遇险(四)
他拿定主意,手里拿着血衣,迈步来到水塘边,弯下腰,将褂裤放在水里浸泡一会,便双手进行搓洗。十几分钟后,终于将褂裤上的血迹清洗干尽。拧去水后,放在岸上草棵上晾晒。随即返回到水边洗去脸上、手臂上、脚上的血迹,经此清洗,换然一新;他以水面当镜子,照着自己的身影,显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他自我欣赏一会,上了岸,拿起褂裤,返回到庙门口,重新晾在窗台上。
太阳挂上了蓝天,气温也随之升高,显得暖洋洋的。朱由楫回到庙里,打开包裹,取出一套衣裳穿在身上,又取一锭银子揣进怀里,留待零用。之后,他拿过蒲团,吹了吹上面的灰,一屁股坐在上面,一边等着窗台上的衣裳,一边浮想联翩,当想到自己被阉党迫害,造成有家难奔时,不觉潸然泪下,咬牙切齿。
一过多时辰过去,他爬起身,到窗台前看看衣裳,已经晒干,便将它收起,回到庙里,将九锭银子裹在衣裳里,重新打成包裹,背在肩上,出离土地庙,决定到集上弄点吃的。
因为前一天在正阳门与厂卫、御林军激战,打得又饥又累,疲惫不堪。直到现在,元气还没有恢复。从土地庙到前面集镇,不过几里路程,走了半个多时辰。原来,这里却是靠近昆嵛山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即威海县。因地处偏僻,人烟稀疏。此时,已是傍晌时分,街上行人正是高峰时,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他只顾走路,想找个饭店买点吃的,也没四处张望,不觉来到一家jì院门前。
一个老鸨扭动着腰肢,挪动着碎歩,手里拿着一条绣花手帕,笑嘻嘻地迎上来:“哟!这位爷请里面坐。”
“有吃的吗?”朱由楫因肚子饿,想急于吃东西,也没看门牌,只是略看鸨头一眼,还以为她是店掌柜呢。
“有!有!不但有酒有肉,还有姑娘相陪呢。”老鸨头笑口长开,向室内喊一声,“姑娘们!有贵客到,快出来迎客呀!”
“来啦!来啦!”随着老鸨一声呼唤,六七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从室内涌出来,嘻嘻哈哈,有拉胳膊的,有拽手的,有推后背的,前呼后拥,推推搡搡,“这位少爷,走吧!楼上请!”
朱由楫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手足无措,六神无主,慌慌张张道:“你们开饭店就这样待客的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老鸨头随在姑娘们身后,扭扭捏捏,挥着手里手帕道:“听这位爷的口音好像不是此地人,这也难怪,离家十里路,各处各风俗;我们这里开店,就是这种风俗,请爷不必大惊小怪。”
也是朱由楫初涉江湖,又长期深居王府,对民间的风俗不甚了解,心想:“难道这里就这风俗?不管它,将肚子填饱再说。”
片刻,朱由楫被几名jì女拉到一间隔楼上,按在一张桌旁的椅子上,老鸨头随后跟上来,挥一下手中手帕,吩咐道:“姑娘们!给这位爷上酒上菜。”
“好嘞!”几个jì女应了声,有的摆杯盏,有的摆筷子,有的上菜,有的斟酒。时间不大,一桌酒菜已摆得满满一桌。
鸨头挪过一张椅子坐在上面,抬眼打量着朱由楫,见他肩头的包裹沉甸甸的,知道里面一定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