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禾昨晚没睡好,头疼,吃了药也不见作用。
因此苏文瀚一大早让人去请季禾的时候,她很快就到了。
这座分给苏文瀚休养的宅院很好,布局讲究,环境优宜,只是静得让人心里发虚。
季禾的脚步不疾不徐,甚至带着点儿漫不经心,后面儿跟着的佣人不敢催促,只能把速度放得慢而又慢,跟着这位。
苏老爷子有晨起练五禽戏的习惯,因而没在室内,季禾过去的时候,旁边还站着个刘叔。
见她来了,便退下去,只剩下季禾和苏文瀚。
她安静站在一边等待,心里却在想待会儿让陆时延把机票改期,提前回去。
不知道等了多久。
“如果不是为了你外婆,恐怕你是不会回来这一趟了。”
整套功法结束,苏文瀚接过季禾递来的毛巾,淡淡说道。
季禾没什么表情,
“怎么会。”
“听老刘说,你还带了个…朋友…回来?”
“男朋友。”
苏文瀚彻底消声,也没生气也没高兴,就这么盯着季禾,祖孙二人的脸色现在倒是有几分相似。
“你翅膀果然是硬了。”
半晌,他对此点评。
一月的寒风又干又涩,像人的心一样。
听到苏文瀚这么说,她反倒笑了笑,似有若无地点头,“毕竟这几年在外面,别的没学会,吃过的苦头和教训是一定要记住的。”
抬眼,祖孙二人对视,截然不同的眼里透着相同程度的锋锐。
季禾其实知道苏文瀚为什么要见她。
他这个人是个优秀的政客,超强的手腕,冷静理智,对三个儿子都是严厉多于父亲的慈和。唯独季禾的母亲,他是真心疼爱和包容。
可这份情感,不会转移到外孙女身上。
甚至在这个时候,他希望季禾能听苏瑜音的话,当一个好女儿。
可惜,没那个基因,她嘲讽地想道。
那只握着毛巾透显苍老的手紧了紧,苏文瀚的心头一梗,拿季禾没办法。
漂亮的狐狸眼情绪始终淡淡,和记忆里久远的人一模一样,苏文瀚一阵厌烦。
“祭拜完你外婆,带着他滚出去。”
这话不可谓不重,可是季禾却笑出了声。
“好啊,外公——”
…
没人为难陆时延。
纵使这个家的主人不满他这次的到来,但佣人们只会更加周到体贴。
窗外落簌簌的小雪,衬得别院美奂至极。
但陆时延很挂念季禾。
手机倒是震动得热闹,但来人都不是期待的,发出去的消息也没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