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诧异地问:“姑姑。夫人要搬离漱玉轩吗。”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云珠叹口气:“公子还沒说。不过。公主说有备无患才好。宁舒、宁晔、徐嬷嬷。若真是有那一天。你们就不用跟着一起去吃苦了。”
徐嬷嬷瞪她一眼。薄责道:“说什么呢。老奴既然來服侍夫人。就沒有打算离开夫人。”宁舒和宁晔也纷纷表态:“就是啊。姑姑。奴婢们不会离开夫人的。夫人去哪儿。奴婢们必会跟着的。”
云珠红了眼圈。对她们说:“奴婢替公主谢谢你们。”
宁舒说:“好了。姑姑。别说这些了。你还是去看看夫人吧。公子方才声音那么大。夫人肯定听见了。她得多伤心啊。”
云珠不再多说。转身朝内室走去。
宁晔问徐嬷嬷:“徐嬷嬷。你说公子不会真的就冷落了夫人吧。”
徐嬷嬷眼中精光一闪。老谋深算地笑着:“主子们的事咱们做奴婢的哪里知道。可是。你们跟着夫人的时间比老奴长。你们觉得今日这事到底是谁更愤怒呢。”
大家一愣。想着内室的平静和公子的暴怒。不约而同地笑了。
博弈才刚刚开始。谁胜谁负还不好说呢。
云珠进了内室。就看见一地的碎片。舞惜平静地半倚在床上。手执一卷书。悠闲地看着。云珠诧异。公主表现得太过冷静。她倒更加担心了。
云珠走过去。蹲在地上。小心地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拾起。开口问:“公主。您都和公子说了吗。”
舞惜“嗯”一声。眼睛沒有离开过书卷。
云珠轻轻叹息。说:“公主。公子方才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估计是在等您追出來。您……真的打算就这样了吗。”
舞惜放下书卷。抬起头。脸上依稀可以看出有泪水流过的痕迹。她轻声说:“之前的总总就当是梦一场吧。姑姑。我和你说实话。我以为自己会无动于衷的。沒想到在说开的那一刻。我的心还是隐隐作痛的。”
“公主。您若是心里难受就哭出來吧。憋在心底对您身体不好。也对您腹中的小公子不好啊。”云珠走到舞惜面前。半跪着。握住她的手。心疼地说。
舞惜眨着眼睛。轻笑道:“我虽说有些心痛。却不后悔。与其是以后看着他一面对我深情款款。一面又去对别的女人恣意怜爱。不如像现在这样结束。我宁愿要最残忍的现实。也不会想要那些虚妄的美好。其实。舒默这人也是不错的。他至少答应我在我产后给我另辟一个安静的住处。”
云珠的眼泪流下來。她说:“公主。您若真是那样。小公子该怎么办。”
舞惜温柔地摸摸肚子。轻声说:“我相信舒默能做到公平地对待这个孩子。姑姑。我想过为了孩子去忍耐。但是我几经挣扎后发现我做不到。我的孩子若是不能独立成长。那么他注定沒有什么好的未來。”
“您真的做好孤苦一生的准备了吗。”
“就目前來看。我认为舒默比桑拉更有希望去继位。如果真有那一天。也许还会有新的公主嫁过來。也许我会有重返大秦的可能也未可知啊。只是苦了你们。背井离乡地跟着我受苦。”
云珠哭着摇头:“公主。您说的什么呀。您都不怕吃苦。奴婢们哪里还在乎。”
舞惜笑着将手帕递给云珠。打趣道:“姑姑。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比我还爱哭呢。对我來说当务之急。是将肚子里的孩子健康地生下來。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云珠用手背擦去眼泪。点点头。坚定地说:“对。您说的沒错。将小公子平安地生出來才是最重要的。”
舞惜伸个懒腰。之前和舒默闹那么一通。还真是有些累。她躺下來。对云珠说:“姑姑。我倦了。先休息了。你出去吧。今夜不用陪我了。”
自从舞惜有孕后。但凡是舒默不在的夜里。都有人宿在内室。以便夜里可以更方便地照顾舞惜。云珠想了想说:“那奴婢就在门口。像原來那样。您若有什么吩咐。叫奴婢一声就可以了。”
“好的。”舞惜说。“若是明天有人來问起我。便和她们说。我需要静养。谁也不见。”
云珠知道舞惜说的是谁。点点头表示记住了。便轻手轻脚地出了内室。将一室安静留给舞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