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舒默随着库狄去了另一处天牢。这里面只关了两个人。。桑拉和阿尔朵。
狱卒见到舒默前來。连忙跪地齐声道:“大汗安。”
听见外面的声音。桑拉就知道是舒默來了。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舒默了。舒默的出现就会不断地提醒他自己的失败。但是。很显然舒默会來这。那就是來找他的。
舒默示意狱卒起身后。吩咐道:“将阿尔朵和桑拉关在一处。本汗有话要问。”
“是。大汗。”狱卒连连点头。不一会儿。出來跟舒默说。“大汗。人犯已经关在一起了。”
舒默颔首。库狄说:“你们便在这儿候着吧。”
舒默进了天牢。看着端坐在那儿的阿尔朵以及站着的桑拉。他打量了下四周。说:“这里本汗还是生平第一次來。这是要感谢你们。给了本汗这么难得的体验。”
阿尔朵明显要比桑拉更沉稳经事。哪怕这样面对面。阿尔朵的表情也是不见一丝破绽的。而桑拉就明显要浮躁不少了。舒默在心里想着。阿尔朵一生也算是要强争胜的一个人。奈何这儿子似乎不太争气啊。
阿尔朵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大汗。有话坐着说吧。”那样子似乎这里是她的颐华宫。而她还是主人一般。
舒默也不避讳。大方地坐下。看着桑拉说:“桑拉。我很好奇。你这些日子以來。晚上可曾安然入睡过。”
桑拉面上明显一僵。是了。自从父汗死后。他晚上经常难以入眠。要么就是入睡之后。总是会梦到父汗。在梦里。他们都回到儿时。父汗似乎对他十分不满。总是批评他、指责他。然后他整个梦里都是紧张担心的。醒來后。他就更深地埋怨父汗对舒默的偏心。
舒默一看他那神色。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的语气严厉了几分:“桑拉。你好歹是父汗的长子。竟然能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來。父汗若泉下有知。必定对你失望透顶。”
“父汗对我。从來也沒有满意过。在此之前。我是真的以为父汗看重我超过你的。但是现在我才知道。父汗会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保护你。说到底。父汗心底最喜欢的还是你。我自问沒什么不如你的地方。父汗对你的看重还不是因为你那个狐媚的阿妈。”桑拉振振有词地说着。
舒默看着他。一脸的鄙夷:“你这样说。本汗真是为父汗叫冤。本汗不否认。父汗对本汗是极看重的。但是父汗从來也是看重你的。你只会在这儿说父汗对你不公平。你却不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什么好事。”
“我做了什么。”桑拉不服地看着舒默。“是。成王败寇。我知道你如今是成功了。我失败了。所以你怎么说都是对的。”
舒默看他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便觉得是莫大的讽刺:“你好意思问自己做了什么吗。那好。本汗问你。十二年前。本汗出使大秦。在边境上。是不是你派的人來刺杀本汗。十年前蓝纳雪有孕。是不是你唆使乌洛兰一同暗算了她。这些年。土悉营所谓的赫赫战功是如何得的。想必你是心知肚明的吧。还有孙仲。是不是你派了费寻去离间他。以及你之前污蔑本汗的那些罪名。”
“你……”桑拉不敢置信地指着舒默。“你是如何得知的。”这些事他做的那么隐秘。应该是无人知晓的才对。
“你自以为天衣无缝。实则人尽皆知。若非父汗心有不忍。你以为本汗会容忍到你如今。这些都不说。本汗最不能容忍你的只有两点。一是你毒害父汗。二是你觊觎舞惜。这两点是本汗的底线。”舒默斥责道。
桑拉看一眼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阿尔朵。梗着脖子。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毒害父汗一事我并不知情。”
“哦。你不知情。那是何人所为。”舒默逼问。
桑拉顿了顿。想着之前阿尔朵的嘱咐。他指了指阿尔朵。说:“是阿妈干的。”
与此同时。一直沒有说话阿尔朵也说:“是我做的。桑拉并不知情。”
舒默见此情景。仰天大笑。末了。他指着桑拉。嘲讽地说:“桑拉。之前本汗只是觉得心狠手辣、泯灭人性。如今。本汗才真真正正地瞧不起你。阿尔朵为了你。不惜独自顶下这样的死罪。你却躲在你阿妈的身后。你真不配做我乌桓的男儿。”
桑拉被舒默一番话。说得面上红一阵青一阵的。颇为挂不住。而看着阿尔朵毫不犹豫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桑拉心底还是有些愧疚的。
“我……”他张了张嘴。第一次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驳。
“大汗。您何必咄咄逼人。我已认下这罪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阿尔朵看着桑拉那副嘴拙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方才舒默的那些话。的确说的很准。但是桑拉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又能怎么办呢。所有人都可以去指责他。可她是他阿妈。只能尽最大努力去包容他、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