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沉吟良久。沒有做声。突然。她眸中精光一闪。对尔珍耳语:“……到时候。皇上就是要追究。也和我们无关了。”
“娘娘。良策啊。奴婢拜服。”尔珍崇拜地说着。
回到绛紫阁。舞惜看着这里还如同她在时一样。同样的布置。那些院子里的花草也都被照料得很好。她心中感动。这必是雍熙帝和云妃的吩咐。尤其是云妃。她离去这么多年。今日一见。她还同原來那样真切地关心着她。
云珠在旁边感叹着:“皇上和云妃娘娘真是有心了。”
舞惜点头。道:“是啊。都说物是人非。看來这句话也不尽然。我离去这些年。似乎这些东西沒有变。那些人也沒有变。”
云珠明白她的话中所指。小声地说:“公主。今日看着静妃和五公主。奴婢心里多少还是为您担心的。好在最后。她们沒有占到便宜。皇上还斥责了静妃。”
舞惜笑:“姑姑。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觉得今日的我可还会惧静妃、流嫣一流。”
“说的也是。是奴婢低估了您。公主勿怪。”云珠笑着说。
舞惜当然不会责怪她。她知道这是关心则乱。舞惜说:“其实。今日之事我并不希望传到父皇那儿去。毕竟我和静妃、流嫣相争。父皇必定会左右为难的。其实。我今时今日的身份。父皇即便责怪。也不过是几句话罢了。我承受得住。然而父皇以那样好的借口小惩静妃。我还是非常意外的。”
“公主。您说五公主和驸马之间。真的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吗。”秋月在一旁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语气问道。
舞惜看一眼云珠。问:“姑姑。你说呢。”
“依奴婢看。这次这事转圜的余地不大了。”云珠说着。“驸马已经当着静妃和五公主的面。向皇上提出了这样的请求。必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即便驸马还愿回头。五公主应该也不会了吧。这样于她面子有碍。”
舞惜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你只说对一点。就是这件事沒有转圜的余地了。但是。你们看得还是太简单了。”
说话间。舞惜的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其实在温然和流嫣的关系中。据我观察应该一直都是流嫣在主动。只可惜。她太过骄傲。不懂得如何制衡。今日在父皇那。我看着一向眼高于顶的流嫣哭得那么伤心。我就知道她是真的爱温然的。所以若是温然回头。流嫣必是求之不得的。”
想了想。舞惜接着说:“你们想想。流嫣再怎样都是堂堂的公主。温然敢对父皇提这样的请求。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他又怎么会回头呢。”
“难道驸马真的会死。”秋月问。
舞惜摇摇头:“这要看圣意如何。不是你我可以随意揣度的。”舞惜看得出來。父皇是很满意温然这个人。且父皇向來是惜才之人。这样说起來。十有**那话只是为了逼出温然的实话。但是事无绝对。再怎么说。流嫣都是父皇的女儿。哪有父亲会看着自己女儿伤心而无动于衷的。何况这事上。是女儿伤心。父亲伤面。兴许真的会君无戏言。
其实。这件事的关键还是流嫣。舞惜想着今晚流嫣那难得一见的伤心。知道她不会看着温然死的。即便她得不到。她应该也不是玉石俱焚的性子。
唉。管她呢。若是旁人。她还愿意帮着想想办法。可这是流嫣和静妃。一想起静妃有可能对母妃做的事。她便打从心底地厌恶这个人。而流嫣……
原谅她沒有那样好的胸襟。原谅她做不到以德报怨吧。
然而事情的发展几乎和舞惜想的一样。第二天清早。流嫣便去主动找到雍熙帝。向他讲述了同温然这些年的相处。列举了她们之间的诸多不和。最后。流嫣恳请雍熙帝。允许她休弃温然。
雍熙帝看着跪在面前的流嫣。突然间觉得这个一直不太懂事的女儿。似乎一夕之间就长大了。雍熙帝允准了流嫣的请求。将温然找來。大肆申斥了一番。这事就这样过了。
一语哗然。宫中诸人面对这突如其來的变故都惊愕不已。大家都还记得几年前。流嫣为了能嫁给温然。也算是弄得合宫之内。人人皆知的。怎么这才短短几年。就成了这般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