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违心的指责。舒默但笑不语。只要她高兴。怎么都好。
接下來舞惜静静地坐在榻上。听着舒默事无巨细地同云珠她们吩咐着要如何照料她。心中感动不已。难为他竟然能记得她那么多小习惯。
舞惜的这一胎怀的时机极好。舒默初登大宝。舞惜便有了身孕。舒默欣喜。便在宫中设宴。遍邀亲贵。共同为这个有福气的孩子庆贺。而瑞钰和瑞琛得知舞惜又有了身孕。也是极高兴的。舞惜非常欣慰这两个孩子对于弟弟妹妹的态度。也顺势告诉他们。在这个世上又多了一个人去爱他们。
拓跋严宇面对这个事。面上倒是十分高兴。然而心底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并非是因为别的。而是自从霏儿走后。除了上朝。承昭是终日郁郁。拓跋严宇和严氏见他如此。便提议将霏儿居住过的屋子彻底改变一下。免得承昭触景生情。
岂料这样的提议被承昭断然拒绝。并放了“狠话”:从今以后。不许任何人碰触霏儿的东西。否则。休怪他六亲不认。
拓跋严宇震惊。这样决绝的承昭他还从未见过。哪怕从前因为舞惜的事。他都沒有这样同他们说过话。猛地想起來。霏儿走的那日。承昭似乎在舒默面前说过“臣并沒有什么要求。只是希望大汗以后不要为臣做主媒妁之事。臣心中有霏儿。不需要其他人。”
当时拓跋严宇只是感叹儿子的重情重义。并沒有将此话放在心上。不想时隔两个多月。他再一次见识到承昭的心意。虽说当父亲的看着儿子信守诺言。是应该高兴的。可是。若承昭始终坚持如此。那也就意味着他想要抱孙子的心彻底可以死了。
一想到永远无法抱孙子了。拓跋严宇和严氏便整日的愁眉苦脸。这样的心事承昭并非是看不出來。然而在成亲的问題上。他实在不愿再违背自己的心意了。
当年。迎娶霏儿。就是在他满心都是舞惜的时候。为了解舞惜之忧。不得已出的下策。时过境迁。当他终于看清自己的心意。佳人已不在。这一次。绝不能为了子嗣的问題。再一次的重蹈覆辙。那样不仅是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霏儿。他答应过霏儿。此生她就是他唯一的妻。
拓跋严宇也心疼承昭。这孩子一直为人诚实、耿直。为何在感情的问題上却一直这样不顺利呢。眼见他伤心。做父母的又怎好勉强他呢。
然而一直急于抱孙子又不知该如何实现的拓跋严宇便成日心事满腹的样子。直到舒默都看不下去了。这日下朝后。舒默吩咐库狄叫住准备回府的拓跋严宇。
“大汗。您找老臣有事。”拓跋严宇问。
舒默放下手中的奏章。走下宝座。來到拓跋严宇面前。说:“大伯父。你别多心。我找你并沒有朝政上的事。只是一连几天看你都愁眉不展的。可是府上有什么事。”
因着这次称汗的诸多事宜。舒默同拓跋严宇倒是一改之前的漠然相对。变得齐心了不少。舒默知道这其中也有舞惜和瑞钰、瑞琛的功劳。他这个大伯父别看平时不苟言笑。但是对孩子很是喜欢。尤其自家这两个。向來懂得如何讨人喜欢。
拓跋严宇见舒默问起。私心想着他和承昭平日私交不错。兴许他的话承昭能听进去几分。便将心头悬而未决的大事告知了舒默。
舒默的面上倒是沒有显露出任何的惊诧。自从那日在他们府上。他看着承昭的那样子。就知道承昭对骨梁霏儿是动了真心的。所以可能会让拓跋严宇失望了。他不会相劝。毕竟若是易地而处。他会做和承昭相同的选择。但是他又十分理解拓跋严宇和严氏抱孙心切的心情。再怎么说。骨梁霏儿是为了救瑞琛才会死的。
舒默宽慰了拓跋严宇一番。也不好多说什么。
之后。无意间。他在和舞惜聊天时。说起这个事:“唉。总觉得这件事我们是亏欠承昭和大伯父的。”
舞惜默然了许久。对于承昭。她心底的愧疚之情比舒默更多。最近。曾经远远地看见过承昭两次。她印象中那个阳光的大男孩已经不见了踪影。承昭脸上满是严肃。只是为避免舒默多心。舞惜并沒有和他提起这个事。
今日听舒默提起。又听他在那儿絮絮回忆着往事。舞惜陷入沉思。她一直都想要女儿。并非是不喜欢儿子。只是生在帝王家。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实在太诱惑人心。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们有一天会为了那个位置而罔顾手足之情。为了那个位置去争得你死我活。
舞惜打断舒默的话。说:“舒默。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