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喜事在乌桓建国数十年來。是从未有过的。
等到刘子然退下后。舒默和舞惜都仿佛还在云里雾里一样。他们彼此对望。眼底俱是惊喜。舒默抱住舞惜。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欢喜:“舞惜。真好。真好。真好。”
他像是词穷了一般。一连说了三个“真好”。却再也沒有别的词。但是就这样简单的词语。却让舞惜分明感受到他内心无与伦比的喜悦。她温柔抚摸着隆起的小腹。轻声说:“宝贝们。你看你们父汗多爱你们。”
舒默的头轻轻抵着她的肩膀。说:“你一下子就给了我两个宝贝。你可知道我有多高兴。”
“傻子。”她笑他像个孩子。“这又不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了。怎么还这样开心。”
舒默不理会她的笑。一个劲地说:“不管是第几个。我都高兴。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多少我都不嫌多。可是……”他略顿一顿。语气中有着隐隐的担忧。“怀着双生儿。你岂不更是辛苦。”
“为你们。我甘之如饴。”她的话轻而淡。却重重地敲在舒默的心上。他并沒有回话。只是更紧地拥住了她。行动间不忘呵护着她腹中的孩子。
这样的欣喜令舒默一整天都念念有词。翻來覆去地重复着。舞惜直喊受不了。舒默方才收敛了些内心的情绪。然而晚膳用到一半的时候。舒默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对舞惜说:“不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样的喜事我要公诸天下。让所有人一同为我们的孩子祈福。”
舞惜听着这话。连忙摆手。说:“别别别。你冷静点。生个孩子而已。不要搞得人尽皆知。”
舒默脸一板。不悦地说:“什么而已。这是本汗的双生儿。岂是一般的孩子可以比的。想我乌桓建国数十年。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喜事。自然是要普天同庆的。”
舞惜见他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并不像是开玩笑。也认真起來:“舒默。别这样。等生了再说吧。连刘子然都说要下个月才能肯定呢。若是他判断错了。你这样说。岂不是有损你的颜面。”
“刘子然的医术岂会出错。他既说了有七八分把握。那便是肯定的了。否则他今日怎敢在你我面前提及。”面对舞惜的理由。舒默全然不在乎的说道。
舞惜无语。她当然相信刘子然的医术。他若无把握便不会跟他们说了。所谓的七八分把握。于他而言。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她单纯地不希望将自己怀个孕这样自然而然的事弄得人尽皆知。若是如舒默所言。所有人都來为这两个孩子祈福自然是好。若不然……
“舒默。你还记得蓝纳雪吗。”舞惜冷静问道。
舒默颇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有些不能适应她这样大的转变。明明在说非常开心的事。怎么又提到蓝纳雪。他示意她继续说。
“我怀瑞琛。即将临盆时。蓝纳雪尚且不死心。想要我因意外失去孩子。还有杜筱月。你忘记她临产那日的凶险吗。”舞惜的声音平淡无波。已然看不出得知腹中是双生儿的喜悦。
舒默听她这么说。脸上的惊喜也渐渐淡去。冷声问:“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他隐隐猜到了舞惜的意思。
舞惜凝视他的双眸。一字一句认真地说:“这样的消息对我们來说自然是欢天喜地的。但是在别人听來却不一定。若是被其他人听去。加以诅咒……”
她的话沒有说完。想必舒默必定明白她的意思。若是在原來。对于什么诅咒巫蛊之事。她也是全然不信的。但是现在不一样。她发现自己自从当了妈之后。内心反而变得胆小起來。不再如原先一样无所顾忌。她担心害怕的事越來越多。尤其是她的孩子们都还那么小。都还不足以自己保护自己。她不能不这样“草木皆兵”。
“你不信任我。”舒默问。“舞惜。你是不信任我吗。”
舞惜看得出。舒默大抵是有些不高兴了。在他看來明明是一件值得举国欢庆的大喜事。却被她各种阻拦。尤其是她最后的话。可能让舒默觉得自己是不相信他能保护她们母子了吧。若是其他问題。她都愿意为他妥协。但是这件事不行。
舞惜看着他。尽量用委婉的语气说:“我并不是不信任你。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我相信你能好好保护我们。但是。舒默。人心难测。”最后四个字。她说的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