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教授疼的满头大汗,不得不靠在?路口的一堵泥墙边慢慢坐下,也就五六分钟光景,他扶着墙正要?站起来继续走。
林君学推着一辆木头车过来,跟秦瑶夫妻俩下工回来,正好撞上了,忙喊道,“老?贾,你这是咋啦,腿又?疼了?”
贾教授擦擦额上的汗,笑道,“没事?儿,天太?热我歇歇再走。”
这善意的谎话说的,就是书呆子?林爸也不信,如今又?不是夏天了,入秋了,村里树上的叶子?都不剩几片了,老?贾骗谁呢,真?当他傻呢!
于是,林爸道,“蔓蔓妈,你先把木头车推回家,我扶着贾教授回去。”
秦瑶应了声?,推着木头车下了山坡。
贾教授见了也没多意外,以前?没落难前?,他们这群整日在?书海里徜徉的文人别说是下地了,就是韭菜跟小麦也分不清楚。
后来下了乡,正所谓入乡随俗,浇地、锄草、打柴、下地,这些活计做的越发熟练。
贾教授强撑着站起来,右腿疼的直打哆嗦,林爸看了眼,默默叹口气,扶着他跌跌撞撞往家走。
当天晚上,林爸趁月黑风高夜出门,给贾教授和贾大娘送了一包闺女腌的咸鸭蛋、半斤荞麦面并一件棉坎。
昏暗的煤油灯下,七十多岁的贾大娘,一头花白的头发挽起来,一身洗得褪色的灰色粗布褂子?虽然打了补丁,却相当整洁。
贾大娘给林爸倒了杯平时?不舍得喝的红糖水,跟贾教授看到这包东西都愣住了。
贾教授:“老?林,你咋啦,不过日子?啦,快拿回去!”
林爸没回答,趴在?窑洞破窗上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蔓蔓给寄来的,这棉坎是给大娘的,蔓蔓买了细棉布央她婆婆给做的,后头还要?给大娘再做身过冬的棉衣。”
贾大娘一听,颤巍巍拿起那件花色素雅、软和的棉坎跟桌上的鸭蛋不住抚摸,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直念叨着,“蔓蔓想着她老?婆子?,我蔓蔓嫁了户好人家啊。”
贾教授则感慨万千,他也是看着蔓蔓长大的,林家跟贾家住在?学校的家属院里,林家在?二?楼,贾家在?一楼,那年秦瑶怀二?胎难产,生了整整两天两夜,才在?第三天凌晨生下个?瘦巴巴的小丫头。
这就是林蔓,林蔓才出生的时?候还不到五斤,皱巴巴跟小猫崽子?似的,哭声?微弱几乎听不见。
那时?候医院里的医生有好多摇头,说这孩子?八成?长不大。
他娘来医院送鲫鱼汤,听见这话迈着裹了一辈子?的小脚过来把医生臭骂了一顿,骂他们医者仁心,不想着怎么救孩子?,再这说丧良心的话,不做人了好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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