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澄因略一抬手,“如此,郡主想做什么就尽管做吧。”
宜萱心知澄因的胸怀,所以才如此直言不讳,见他如此平静,宜萱不得不道一句:这才是真正的高僧啊!
于是,宜萱双手合十,再见一礼,道:“如此,请恕怀恪再做一件失礼的事情吧。”说罢,宜萱转头吩咐苏培盛,“我记得阿玛留了两个粘杆处侍卫,是在方丈室外头候着吧?”
苏培盛道:“是。格格可是要吩咐他们再搜查一遍?”
宜萱摇头,道:“让他们去僧人们休息的地方看守着。”
“这……”苏培盛焉能不明白,郡主这是要把岫云寺僧当成是掳掠之人来盯着啊!
苏培盛为难的时候,澄因却面带微笑道:“苏施主,请尽管去吩咐吧。”
苏培盛听了,忙见了礼,这才退下去吩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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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盛熙被掳(三)
宜萱看了看澄因,再度双手合十,躬身一礼,道:“请恕怀恪太过小人之心了,待证明并非寺中寺中僧人所为,怀恪会向大师道歉的。”
澄因合手还礼道:“那倒是不必,郡主慈母之心,并未做错什么,所以也不需要道歉。”
此刻宜萱不得不佩服澄因方丈的气量,反正这种事情搁在自己身上,宜萱也绝对受不了的!
宜萱没有再多说什么,悄然退下,便唤了自己身边的侍女、嬷嬷分别去几个大殿搜查。
而她,则去了最庄严华丽的大雄宝殿,白天十七福晋就是在这里晕倒的。宜萱也不怕什么对佛祖菩萨不敬了,一一掀开了佛龛上的布帛,检查底下有无不妥。侍卫们既然搜了一次,必然是把目标放在隐蔽的一些地方,可宜萱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保不齐那掳掠之人,说不准就是个胆大的呢!
苏培盛跟在宜萱身后,老脸上愈发无奈了,他忍不住道:“格格,这些地方,侍卫们早就搜过了!”
听了这话,宜萱有点窘迫,便支吾道:“多搜一遍,总没有坏处的!”说罢,她又顶上了放在释迦摩尼佛像跟前的那个大功德箱——那个尺寸——也是足够把熙儿放在里头的!
于是,宜萱几个大踏步上前,伸手捧起了那个功德箱,然后摇晃了几下,果然沉甸甸的,宜萱打开一瞧。在殿中昏暗的烛火下,可以看到里头满是金玉珠宝,甚至还有银票。当然了也有铜钱,可见是香客的财力大不相同,不过多半还是有钱人。
苏培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格格!小公子怎么可能被藏在功德箱里呢?这太荒谬了吧!”
宜萱脸上有些挂不住,见大雄宝殿内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已经搜过了,便没继续搜下去。莫非真的是她想岔了?或者是她太钻牛角尖了?!
什么狗屁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正常的绑匪不都应该是绑了立刻开溜,然后索要钱财吗?还留在原地。的确不大正常啊!
这时候,搜查其他地方的侍女和嬷嬷也都回来了,都禀报说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宜萱叹息一声。便道:“罢了,去方丈室,我跟澄因大师赔礼道歉。”——看样子真的是她太小人之心了。
回到方丈室,澄因还坐在蒲团上。轻声念佛。
宜萱上前。恭恭敬敬俯身赔罪。
澄因面露微笑,只慈祥地道:“不碍的。我以前就见过郡主数次,知道郡主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只是太过担心自己的孩子罢了。”
宜萱忍不住称赞道:“大师当真是一片佛心。”说罢,宜萱突然瞥见,她走的时候方丈跟前放置的那个硕大的食盒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巧的三足青铜小熏炉,而熏炉中袅袅燃烧着檀香……
澄因满是皱纹的面上依旧挂着悲悯的笑容。“今夜郡主大约也是睡不着了,不妨也念念经文吧。”
宜萱忽的笑了:“大师觉得念经。就能庇佑我的孩儿不为人所害吗?”
澄因微笑道:“不能。”
宜萱一愣,他惊讶于澄因竟然如此轻易就否定了佛经的能力,不是信佛的人,人人都是佛法庇佑世人吗?为什么澄因说“不能”?!
澄因道:“佛经只是能让郡主安复自己躁动的心情罢了。”
宜萱不由坐正了身子,按照澄因大师所说,随手拿起了一本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经书,就稀里糊涂地嘀嘀咕咕念了起来——至于念的经文是什么意思——宜萱当然是一句也不懂的!
然后念着一句比一句怪异,一句比一句叫人猜不懂什么意思的经文,然后……眼皮越来越沉重,嘴里的念经声也越来越慢、越来越低。
然后……宜萱脖子一垂,手中的经书啪嗒掉在了地上,呼吸也均匀了。
“格格……”薄荷忙上前轻声唤道。
澄因为笑道:“老衲只记得从前,为雍王讲经,郡主旁听的时候回回都打哈欠。所以,让她读经,果然把自己读得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