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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走后,张青枫缓缓地站起身子,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被碰到这种情况。有一些孝子通过卖身,虽然为奴为婢,但如果遇到好人家,最起码温饱不愁,而且还能出个好名声。他身为贵族,在白云县的名声尚可,碰到这种情况也很正常。宅门外,一个清秀少年跪在府邸门口,他旁边放着一具被草席卷起的尸体。“你就是张子爵?”
看到张青枫到来,清秀少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语气里带着一丝哽咽。“就是你要卖身葬父?”
张青枫不作答反问道。“正是小人,小人自幼和家父相依为命,……小人愿意以十两的价格,卖身爵府!”
清秀少年语气诚恳,脸上充满了悲伤。据他的描述,他自幼和父亲走南闯北,所以并不是白云县人士。“我不收来历不明之人,况且十两银子,有些贵了!”
张青枫皱了皱眉头,对方来历不明,一张口就要十两银子,他虽然钱多,但也不傻。对方要是拿了银子跑路,他不是亏大了。而且,他总感觉这名少年有所企图,卖身葬父只是他的借口。这席子里躺着,是不是他的父亲,还有待查究。这年头饿死街头的太多了,路上随便都能捡一具尸体。“小人虽家境贫苦,由于经常跑到学堂偷听。后来有幸遇见老师,被收为关门弟子,传授我一身学识。”
“路过白云县,父亲恰好染病身亡。爵爷日后注定成就大事,小人可以助爵爷一臂之力!”
清秀少年抱了抱拳,然后躬身拜下。“你叫什么名字?”
“陈玄清!”
“既然你入我张家为奴,从此改姓张,为我张家家丁。这十两银子拿去打点一下,尽快到我府上效力。”
张青枫从袖中掏出十两银子,递给张玄清,然后转身走进府邸。对方、是有才华之人,又是来投靠自己,那么席子里的尸体,是不是他父亲,这已经不重要了。张玄清表现的虽然天衣无缝,但是张青枫从几处细节发现疑点。对方说是读书人,双手娇嫩秀丽,确实正常。但是,张青枫发现,他右手掌心长满了老茧,而左手没有,如果是务农,应该双手都是茧子才对!这明明就是一双拿剑的手!张玄清着装破旧,可脸上十分干净,很拙劣的伪装!不过,战乱年代,良禽择木而栖,他又是用人之际,若是对方真心跟随,那他何必知根知底?张青枫所忧虑的,反倒是边关现在的战况,这关乎到他未来的命运。……武朝边境,玄武关!有几位将领聚集在帅帐中。“大帅,你的伤势如何?”
一名将领脸上充满了忧虑,如今大战在即,作为一军统帅的秦胜,如果无法挂帅上阵,对军心必定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无碍!”
“区区小伤,还要不了我的命!”
秦元帅摆了摆手,他目光紧紧盯着沙盘,眉头紧锁。“父亲,断箭在你腹部还未取出,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秦家满门忠烈,将女秦无双十五岁时,就与秦胜戍守边关从一个小卒做起,靠着卓越的军功,如今也统领一军!随着秦无双的声音响起,所有将领这才发现,秦胜的双手紧紧抓着沙盘边缘,身体不断在颤抖,好像没有沙盘的支撑,随时都会倒下一般!“放肆,军中无父女,叫我秦元帅,如有下次自行领罚!”
秦胜眉头一皱,低声呵斥道。“元帅,你的伤势如此危急,还不卸甲请军医医治?”
“你是大武的顶梁柱,你要是倒下,大武的边关谁来镇守!”
不等秦无双答话,底下一位将领迈步上前,神色急切!“我征战多年,大战之时从不卸甲!盔甲上的血迹,只会扰乱军心,亲者痛,仇者快。”
“你们跟随我这么久,难道不知吗?”
“此战要是不胜,武朝……我与武朝共存亡!”
秦胜缓缓说道,从他的脸色上可以看出,他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看着沙盘上的局势,秦胜话锋一转:“诸葛军师,祁阳那边,摄政王可有传来消息?”
“他回朝几日,不知道能带回多少兵力!”
话音刚落,军师诸葛修杰脸色微微一变,缓了片刻开口说道:“消息倒是传来了,不容乐观!”
诸葛修杰顿了顿,脸色愈发的沉重:“元帅,你也应该想得到,朝中早已无兵可派,而有些人拥兵自重,现在朝局危险他们越发嚣张,根本不听调令!。若是从其他边关调取兵力,他国也必定虎视眈眈!国库空虚,想要短时间聚集大量兵马,只剩下强征一途!”
“可一旦这样做,必定会引发民间暴乱,不到迫不得已,摄政王绝对不会走这条路!”
“摄政王在信中倒是说明,半个月内,应该有三千精兵前来驰援。”
“而且他也在努力筹集兵马,尽快前往玄武关支援!”
秦无双眉头一动,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摄政王能来,真心就稳了。不过,军师,那三千精兵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你一脸愁容。”
“问题大了!”
诸葛修杰沉声说道:“领兵之人本是一介穷书生,近期才被摄政王提拔为子爵!”
“这位子爵毫无根基,且不说他是否有将才,在半个月之内能否召集三千精兵,都很难说!”
话音刚落,所以将领的身形都顿了顿,大声惊呼着:“什么?”
“摄政王这次怎么会如此草率?”
“国库的库银,他如果拿去亲自去募兵,不要说三千,就算是一万都能招募到,怎么会让一介书生去?”
“玄武关已经到了危急关头,要是对方是财力丰厚的富豪,破格封为子爵,倒也没什么。这么多年,要是没有这些新晋贵族,玄武关早就不保了,大武早已亡国!可是这次任命一个穷书生,也太荒唐了吧,他募兵的钱,只能来源于国库!”
“是啊,摄政王这次确实鲁莽了!国库明明已经拿不出银两来募兵,他居然还这样大胆任用!”
“唉,朝局已经如此,摄政王是在赌!不过,我不认为一介书生,有什么胜算!”
“一个书生懂什么,给他三千士卒,他可知如何调配?三千兵马需要多少步兵,需要多少马夫、伙夫、医师,多少人前锋,多少人后备?他会算吗?”
所有武将各抒己见,他们都知道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可是对一介书生委以重任,让他们彻底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