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为什么……”刚说到这里,方宏远便觉得全身都传来了麻痹之感,仰头便倒了下去。
“不是?不是什么?不是受了重伤?是啊,我不应该是受了重伤么?哈哈哈哈……不得不说,那个野人的实力的确不错,差一点我便真的被他伤到了。不过我怎么会那般轻易就被打败了呢。自进入此次洞天之时,我所做的一切,除了阴之精,便是为了你。你、方宏远,便是我与言师弟最终的目标,如此死去,你也可瞑目了。”刑毕虢说着说着不由便笑了起来。
“为什么?哦,我明白了,你是在问,为什么千红丝绦的本体就在你的怀里,它却没有向你预警,也没有自动护主,对于一件虚阶上品、甚至于无限接近假阶的法宝来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好吧,既然你问了,正好我心情也不错。我便告诉你,理由其实很简单,千红丝绦从未认你为主,自那日在墨玉广场上之时,我、言则正,便已经是它的主人了,哎……方兄啊方兄,你怎不想想,千红丝绦是谁告诉你的,你所知道的的御使口诀,又是谁告诉你的。落得如此下场,怪的谁来?”言则正也在一旁轻摇折扇,连连摇头叹息道。
刑毕虢慢悠悠的收起了手中的长剑,他先是扶着方宏远靠在了旁边的石柱上,然后取走了他手中的树枝,又从他怀里慢慢摸索了一阵,拿出了一条颜色不断转换的的丝带。这条丝带方一现身,于空中自动的一个扭转,冲着旁边的言则正飞了过去,随后,便缠在了言则正的腰间。
看着方宏远渐渐变暗却仍是瞪的大大的眼睛,言则正“唰”的一下合起了折扇,轻轻的在自己左手中敲打着,口中又是说道:“方兄,我知道你心中仍有许多疑问,比如这小家伙为什么也背叛了你。然而你却不要怪小弟不解风情,一月之期马上便要到了,小弟还有几件事情要做,就不一一向你解释了,你九泉之下,就安歇了吧。”
随后,言则正“刺啦”一声又打开了手中的折扇,轻轻了摇了几摇,便转过身去,再也不看方宏远一眼。
刑毕虢亦是略微摇头,笑了几下,他手中一挥,一道红光闪出,下一刻,方宏远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条血线,他的头颅随即也滚了下来,在地板上滚了几滚以后,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停了下来,眼睛却依然盯着言则正的方向。
对于场中形势,石天龙看得清清楚楚,连他也是没有料到,这言则正与刑毕虢居然是一伙的,看起来自从言则正主动散发出这处洞天开启的消息开始,一切便都在他计算之中,而且截止目前,一切也都按照他所想的方向发展了下去。
想到这里,石天龙不由便觉得遍体生寒,言则正嘴角常年带着的微笑怎么看都是阴气森森。实力强横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便是这种让你自始至终都难以捉摸的,你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你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要对付谁,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经着了他的道。
想起在那处大殿里,言则正与刑毕虢精彩的演出,还有在这五印殿,言则正与刑毕虢之间的针锋相对,这一切的一切,石天龙只觉得,方宏远死的实在不怨。
如此说来,这言则正曾经口口声声的说,对于张山诚是如何如何的忌惮,恐怕也是不尽其实了。
此时刑毕虢已经走到了言则正的身后,然观其神色,却是略有恭敬。
他并未去取那株小草,开口说道:“师弟,如今局势尽在你我掌控,我们是不是马上除掉这几个人,一月之期可是快要到了啊。”
“不急。”言则正说着,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抬头看了一眼吊在空中的石天龙四人,哂笑了一下,并没有理会,而是朝着已然昏迷了过去的张山诚走了过去。
刑毕虢见状并无异议,他也没有跟过去,先是抬头看了看空中的石天龙,眼中流露出浓重的戏谑之情,而后他便站在了那株小草旁边,仔细的观察了起来,他的脸上亦是流露出一种满足的笑容。
自从得知此处洞天开启的具体时间以后,他便与言则正设计此事,甚至在萧元宫内,他与言则正还打了几架。
虽说已有很长时间,不过却是苦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去做一件事,没想到这方宏远却是如此配合,这么一来,做那件事情,可能遭受到的诅咒已经完全转化到了方宏远身上,如今方宏远已死,自然一了百了,他与言则正,萧元宫才是此行最大的赢家,没有之一。
只待言则正完事以后,杀掉那个小姑娘和那个野人,阴之精亦是囊中之物,虽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想必那位老前辈定会喜笑颜开,说不得还会有什么好处等着他也犹未可知。
到了此时,刑毕虢依然认为那蔟绿火是被秦璐瑶与阿兰收起来了,他却是不知,那蔟绿火早已自行消失无踪了。
言则正轻摇折扇,慢慢腾腾,一摇三晃,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张山诚身前,此时扎在张山诚胸前的那支金色的簪子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踪影。
言则正盯着张山诚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方才连连感叹道:“啧啧,这不是张大哥么,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很是可怜呢……沉默不语可甚是失礼,还是让小弟帮帮你吧。”
他说罢,轻轻合起了手中的折扇,下一刻,他猛地抓住了张山诚头上乱糟糟的头发,一下便砸在了他背后的石柱上,“澎”的一声传来,石柱似乎都为之震了一下,一道鲜血从张山诚的后脑处冒出,顺着那根石柱便流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虎落平阳
猛然遭受如此重击,张山诚终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他勉强睁开眼睛,一下便看到了言则正。。
言则正看到张山诚醒了过来,他先是打开手中的折扇,摇了几摇,然后又合了起来,拿在了右手中,左手自袖中轻轻一招,一把全身泛着蓝色的匕首便被他拿在了手里。
张山诚奋力摇了摇头,舌头微微伸出,舔了舔嘴边的血沫,张口吹了一下粘在嘴上的胡子,嘴角一撇,看着言则正,冷笑一声,声音沙哑无比的开口说道:“言则正,居然是你……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但凡有你这恶心人的东西存在的地方,就没有什么好事,怎么,还拿把匕首出来,你是要送爷爷一程么?”
言则正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了许久方才止住。
他举起手中的折扇,一下便扇在张山诚的脸上,并不停歇,来来回回足足扇了十八次,方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此时,张山诚本已结痂的嘴角再次迸裂,一股股的鲜血就这么冒了出来,流淌在张山诚的胡子上,顺着胡子一滴一滴的滴了下去。
言则正扇完了,拿着手中的折扇摁住张山诚的额头,把他的整个头部抵在了身后的柱子上,他看着张山诚,口中嗤笑道:“哎哟,张大哥,你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嘛,这可真是伤了小弟的心啊。自从松子山那次,小弟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年,是整整两年啊。张……大哥,你可知道,小弟日夜便记挂着你的厚赐,只盼有朝一日能够报答。”
言则正说到这里,把自己的脸整个凑到了张山诚的鼻子前,盯着张山诚的眼睛,口中说道:“张大哥,你可还记得,当年在西京城,小弟对你可是恭敬有加,毫无怠慢,见到你,小弟也是退避三舍啊。就连师尊亲自交代我的任务,我都让与你了,那次回山,小弟又被罚面壁思过一年,小弟从无怨言,你敢说小弟待你不好?”
说罢他又是一把抓住了张山诚的头发,轻轻一拧,然后狠狠的掼在了张山诚背后的柱子上,“澎”的一声,那个石柱都被震的一个晃动,这时,张山诚的眼角也是崩裂开来,一道血线顺着他的脸庞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