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我懂了。宋时谦想要彻底断绝我和公主、皇后的来往,取代甚至超越我的位置。我早就料到,他不可能对我在朝廷上对他们宋家所做的事,无动于衷。只是没想到,他的势力比我想象的还可怕,居然连四皇子的人都送不进去我的信。”
平肃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所以我才说,我来给你想要的。”
林云生仔细思忖了一会,才站起身来,按住平肃的肩膀。
“王爷,云生懂了。你这是下决心要干政了?”
平肃微微一笑,讳莫如深。
“不不不,我绝不会参与任何权力争斗。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儿子不会啊!”
林云生想起平肃送来的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又想起之前与平肃的对话,十分骇然。
“王爷!你的意思是,要将世子送进弘文馆,借机让我也有机会去弘文馆讲学,从而阻断宋时谦的诡计?这些金银珠宝,名义上是给我的,实际上是给世子的?”
平肃不禁笑了,一脸深不可测。
“哈哈哈,林云生啊,你太小看我了,看来,你还需要多学习多思考啊!本王的计策,当然是一举多得才会使用啊!”
林云生又琢磨了一番,才领悟到其中高妙。
“妙哉,妙哉!云生懂了!王爷的计策是环环相扣,令人叹为观止啊!”
平肃见状,仰天大笑。
“哈哈哈!本王不过略施小计,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有了本王的加持,朝中的大臣绝不敢轻举妄动了。比起让四皇子登基,他们更怕的是我要抢皇位。如今,我这么明目张胆的要保你,就是让所有人,包括皇后,包括陈留侯,都要忌惮你三分!本王无心朝政,但是本王的儿子必须掺和一脚,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真正成为众人不得不倚赖的中立派核心官员!要是你依旧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和四皇子的帮助,根本就不可能是宋时谦和那帮老滑头的对手!至于这银两,是本王以送世子的名义,拿来给你用的!若真是没有银子,你拿什么去打点上下,拿什么去养活那些清官?就凭朝廷那点俸禄,你们根本不可能斗得过宋时谦!你以为,你的信送不进宫里,是因为没有权?”
林云生深感惶恐,摇了摇头。
“不是。”
平肃点点头,拍了拍云生的肩膀。
“没错,四皇子难道不比他宋时谦位高权重?可是,办事情都是要派下人去办的。归根结底就是钱财和身家性命的事。谁更有钱,谁更狠,下人才听谁的话。你懂了吗?”
顿时,云生面露疑惑。
“可是,王爷,若云生也这样做,和那些趋炎附势之辈,和那些贪官污吏,有何区别?”
平肃将两手一背,眼中是无尽的沧桑。
“云生,想要做成伟大的事情,就必须要学会金刚手段,才能做菩萨心肠想做的事。君子畏德,小人畏威。二者区别在于志向,在于为己还是为公。历代君王,莫不如是。手段不分善恶,目的才是。”
这番话,让林云生如醍醐灌顶。
“谢王爷这番教导!云生一定不负所望!”
平肃得意地一笑,搂着云生的肩膀,便去接自己的儿子平泽。
只见平泽这时正在和双喜踢着蹴鞠,甚是高兴。
这一幕,如此温馨,使得平肃不禁眼睛有些湿润。
“云生,这女子是谁?”
林云生连忙回答。
“哦,这是在下府上总管徐福的妻子,也是管事丫鬟,叫双喜。”
平肃不住地点头,仿佛看见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也就是平泽的生母,顷刻间泪如雨下。
“我终于知道,泽儿需要什么了。他和我一样。”
林云生虽然不明就里,但看着失神的平肃,也不禁湿了眼眶,顺着他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平泽和双喜嬉戏打闹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