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瞎说嘛呢?不怕掉脑袋呀!”
那六爷尽管祖上也是八旗显贵,但他想的却跟索喇完全不一样。
他认为小皇帝既然已经离开了紫禁城,最好就不要再回去紫禁城。
紫禁城不是什么好地方,住在张园还能逍遥自在,回去了紫禁城,就甭指望再有逍遥自在的那一天了。
再说了,当皇帝有什么好,这也讲规矩,那也讲礼仪,远不如在市井当中做一个平凡人舒心愉快。
往更深处说,即使小皇帝想回紫禁城,那些北洋大佬又否同意他回去?听说前阵子关外的张大帅秘密到张园见了小皇帝,还给小皇帝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可当小皇帝问张大帅是否愿意帮着在关外龙兴之地重振祖宗基业时,张大帅立时装聋作哑,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接下茬。
为嘛?
张大帅不还是不敢把北洋那些个大佬们全给得罪了吗。
所以,这些“行头”不是给小皇帝置办的。小皇帝就算有这个心,也绝没有这个胆,他还不想死,他宁可做刘禅,也绝不做曹髦,活着比嘛都强,受点儿委屈不叫事,那六爷深知小皇帝看得比谁都明白。
“管他谁要当皇帝,老子只想要钱。”
索喇回归现实,忙着找钱,不再考虑谁到底想要当皇帝。
的确,甭管谁当皇帝,老百姓该过什么样的日子还得接着过什么样的日子,总不能谁当了皇帝,就不准老百姓吃锅巴菜、喝老豆腐了吧?
奈何索喇找了一溜够,愣是一个银元也没能找到,也就更别提找到金子银子了。
“妈的!”索喇气急败坏,跳脚骂街,恨自己来晚了一步,金银财宝全让别人拿走了。
丑姑子也倍感难受,原以为过了今晚就能变成富家婆。这下好了,甭当富家婆了,还接茬要饭吧。
“索喇,你傻呀?这些东西不都是镶金的,你好歹刮一些走,就够你吃一阵子的。”
那六爷一提醒,索喇立时乐了。
“对呀!这不都是好东西吗,我怎么傻了呢?”
于是乎,索喇跟丑姑子忙活了起来,并且忙活得不亦乐乎。
“二爷。”那六爷问二狠子,“你不刮点儿走?”
二狠子摆摆手,笑一笑,对那六爷说:“我钱够用。”
“那您能不能把您的刀借给我用用。”
那六爷要借刀刮金子,二狠子自是不能不借。
别说,二狠子的刀还真是好用,没多大会儿工夫,那六爷就刮下来不少金箔。
“我说,差不多就得了,等天一亮,咱可就不好走了。”
的确,白天人多眼杂,让人瞧见了,容易招惹是非。
索喇尽管贪心,可也明白这个理儿。于是果断叫停了丑姑子,将刮下来的金箔用一块黄布包好,只须拿到金店换成大洋,就可以舒舒坦坦过一阵子神仙日子喽。
那六爷也很识趣儿,将刀还给二狠子之后,跟着二狠子出了密室,重归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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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狠子对索喇说:“天挺冷的,你不想烤烤火吗?”
索喇先是一呆,马上呲牙一笑:“对!是该烤烤火。”
紧跟着,索喇催着丑姑子跟自己一块儿满屋点火,同样忙得不亦乐乎。
一座害人不浅的庵院,一夕之间化为瓦砾。
很快,附近百姓将能拿走的全都拿走,从此津门再无神女庵,也没人问起那片废墟上曾经有过怎样的勾当。
索喇给干爹和六叔磕过头后,领着丑姑子逍遥自在去了。
那六爷毕竟上了年纪,人累得不行,好歹磨蹭到家,三天没出门,光剩睡觉了。
二狠子带着满身污秽回到家中,草儿睁眼等了他一夜,见他回来,顾不得他身上脏,抱着不肯撒手,只是默默掉眼泪,没有丝毫的埋怨。至于男人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她不问。男人的事情,女人最好少问,这是小毛桃告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