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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里九区1 号(第1页)

不经意间,会想到李泽厚老师。

2017年我搬家,从京东搬到京西,一时忙乱。有那么一天,家里人说:“记不记得你在家里放了一封信,想不想知道是谁写的?”

我一愣:不会是家信,也不应该是他信。

过去的年月,是书信的时辰。我从复旦中文系分配到中国青年出版社,每天见到的都是稿件和稿件里夹带的信,还每每能从信中考量出稿件的成色。我从不把任何信件带回家里。

可是,为什么家里还有信?

我想都不想,平缓地说:“李泽厚的。”

果真是。

李泽厚的信,夹在一册上个世纪80年代初出品的笔记本的封套内侧里。那个时候笔记本的制式大小,就像是为了能塞进一个80年代的信封而专门设计的。我手头还有这样的笔记本,封面上印有这样的几个字:青年文学编辑部。这些天单位装修,要搬办公室,我居然找出了二三十册这样的笔记本。

我从来没去找过这封信。但心里一直有。拿起这封信,就像在经年累月的沉潜中陡然间冒出水面,活生生泛出李泽厚这么一个人来:

他笑着,他很开心。他开心时,把下巴很任性地往上扬起,露出双排带着乐感的牙齿。我从此知道,这用来咀嚼的物什,也是能带出喜悦的。他放任地哈哈大笑着,笑好了,身往前倾,带着笑后的余韵望向我们。他完全是因为我们的表述而如此忘怀。

在他爽朗的笑声里,我,还有在座的年龄不一的朋友们,平添了说话的勇气。说了什么,我想不起来。但他的笑意还留在那里。

我现在已过了见他时他的年龄,我问自己:我像他一样笑过吗?

那个时候,我22岁。

我是多么童言无忌啊!

李泽厚的信,很简短:

李师东同志:

来信收到。我支持你的研究,不必去管那些议论。

匆此

祝好

李泽厚

十二。廿三

这是1984年年底的事。那一年的7月,我从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分配到中国青年出版社文学编辑室编古典文学读物。工作和生活安顿下来了,我就想给李泽厚写一封信。

对上个世纪80年初的文科学生来说,李泽厚是“神”一般的存在。在我眼里,更是如此。

当时复旦的书店,叫“复旦书亭”,书后盖有印章。我在那里买到了初版刚上市的《美的历程》。绛土色的封面,手书的书名。

李骆公的题签,像是用火柴梗搭起来的,笔画关节处还带着手感和弹性。

打开书,首先吸引我的是李泽厚的笔触。他紧扣中国文化的发展脉络,绘声绘色地讲述中国文化的精要所在,用审美的眼光洞穿历史。多少年后,当我们说要讲好中国故事的时候,我本能地以为:李泽厚实在是讲好中国故事的先驱!

想啊,一个从湖北洪湖的沙口镇中学考上复旦中文系的学生,他能有多少文化,他能读懂什么东西?李泽厚太知道我们这一茬人的深浅了,无论是身处城镇还是乡村,谁能读上过多少书?

上“文学概论”课时,一开课,应必诚老师让我们书面作答读过哪些文艺理论著作,大家齐声回答的是:秦牧先生新出不久的《艺海拾贝》。

李泽厚慧目卓识、有滋有味地把中国文化的精美处,对着当年的我们如数家珍。我一直很执意地认为:他的《美的历程》就是专门写给我们上个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走进大学的学生看的。用现在的话说,他是在“精准扶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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