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很不容易让赵丰年想到了年幼时的仕芸。“为何还要昭告天下?”
“娘亲给我讲过李广将军纵马解鞍,伪装诱敌的故事。这叫虚张声势,可以保护我们自身,说不定还可以帮到宫里的父皇!”
赵丰年有感而发。“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言外之意,无非是锋芒太露,难成大器。藏的深意包含极广。藏喜怒,不给敌手可乘之机;藏秘密,把握露与不露的分寸;藏锋芒,心意驰骋神神迟钝;藏真身,不露声色伺机而动。
珠儿居然听懂隐喻,答得有礼有节。“谢过赵将军的指教!珠儿是皇子!”话外音,皇子非比寻常,自然不能被俗世之法所束缚。
此时此刻的珉儿受益于藏,因为继续“失语”,省去不少口舌和心思。张力本心境复杂,如果外甥不是在幼年遭受毒手,大概也和珠儿一般聪敏!想到此,张力本恨不得给成万州一刀。当下,他只能滞留西域,错失手刃贼人的机会。
赵丰年环顾周遭的人,挥笔书写圣旨,其中包含着珉儿的名字。
第四日一大早,郑嫔做了些点心来到甘全宫,想着见儿子拓儿。点心留下,人被打发回去。随后,周嫔也来了,说是要奉上亲手抄写的经文,还要为君王念经祈福。仕芸沉思片刻,将人请进大殿。
周嫔一反其道,这一次说得直截了当。“昨夜,成太尉找到小叔周简,说联合周晏策动宫变,拥立五皇子括儿为新君。”
“括儿可是周嫔的亲生儿子,身体流淌着周家一半的骨血,如果括儿成了新君,周家门楣大振,岂不是超过成府。这个买卖不吃亏,可以做。周嫔何必这么冷的天跑来给我通风报信呢?”仕芸的意思很明确,凭什么相信
你?
周嫔一时还真被难住。理由有一些,但不是说不口,就是拿不面上。当初,仕芸为她掩饰与张力本的私情。她生产育儿时候,深受萧芸宫的关照。小满酷似仕芸,她们又是表姐妹,自然多着喜爱,多着亲近。张力本离开京城前,也嘱托她照顾妻妹小满。包括,她能够册封为嫔,都是小满的意思。她虽不在意名分,但最重情分。“姑娘不相信,我就让小叔回绝掉成太尉就是!”
“此时回绝,岂不是要了小叔的命啊?”仕芸巧借着“小叔”的称谓来拉近与周嫔的情感距离。“周嫔就是要走,也要把抄写的经文留下啊?”
“姑娘不说,还差点忘记了。”周嫔说话间,从袖笼里拿出经文递上。
仕芸不说话,一页页地翻阅着经文。“这么些的经文都是周嫔一个人抄写的?”
回答自然是肯定的。
“花费不少时间吧?”
“不休不眠,将近一天一夜。刚刚写好的!”周嫔显得担忧,着急。“姑娘,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快些讲,时间久了反而坏事!”
应该没有说谎,最后一页的纸张湿润,墨迹散发着淡淡气味。仕芸收好经文,打量着周嫔泛着血丝的双眼。“转告周简周大人,答应成万州的一切要求!”
周嫔显得着急,急着要离开。
相反,仕芸显得沉稳许多。“不是还没有为皇上念经祈福,周嫔怎么就着急走?”
“我随后再来?”
“随后再来,不就假了?既然想要册立新君,周嫔自然应该确认皇上是生还是死吧?”成万州可不是那么好骗的。青龙山庄的兵马还有两日才到京城,就算是紧急,也没有取得对手的信任更紧急。
周嫔马上领悟到要义,跟随着走进内寝。
“要让成万州和周晏见一面,而且周晏还要告发一人。”仕芸低语。
“谁?”
“卫尉吴青山。”声音更加低。
周嫔大惑不解。仕芸进一步做着解释。“一定要让周晏这么说,偶然在宫中黎公公住处见到过李铁柱。吴青山欺骗了太尉。”仕芸早就收到小娥的消息,李铁柱已经被派往益州。成万州想要核实会很困难,实际上多疑的他不会核实,选择直接相信。“如果成万州问起,如何知道他指派吴青山做事,就回答听孙宇说起。”
“姑娘的话可是……当真,我的侄女婿还活着?”突然的惊喜表情绝非伪装出来,挂在周嫔的脸上许久不散。
仕芸不置可否。“一会儿就念往生咒吧!”
周嫔念过经才离开。
往生咒是超度亡魂才念的经文。为了天衣无缝,仕芸还特意让周嫔大声些。眼线得知,大概可以传到成万州的耳朵里。一想到,男人可能永远离她而去,又是一场心碎,泪流满面。
章太医听到往生咒,悄然来到床榻边,发现仕芸伏在君王怀里,满眼痴心的忧伤。不忍心去打搅痴心,不知道如何去劝慰忧伤。章太医心头困惑,哪里出了问题,君王迟迟无法苏醒。
悲伤得不到片刻喘息,周晏来报宫中出了事情,不大也不小。这一次是安晓。仕芸急着前往探看究竟,被吴青山挡在大殿内。“姑娘,皇上有过吩咐,您不能离开甘全宫。”吴青山不容置疑地说。
“我不是已经去过未阳宫了吗?”
“那是三日内,三日之后,皇上说,您哪里也不能去!”吴青山的手下意识地落在剑柄上。
同时,周晏的手放在同样的位置,发出声响。
“荌妃是怎么知道皇上的情况?”仕芸说过,瞪了一眼绿丘。安晓获悉消息,捆住成贵妃要给君王陪葬。仕芸当然记得当初的锦囊,知道想要说服坚持原则的吴青山多么困难,更主要的是说服太耽搁时间。“传荌妃到甘全宫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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