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能看着林红捂住脸、尽情如孩子一样哭泣,并且甩着鼻涕,胡乱涂抹沙发巾上,发泄着失态着,无助着绝望着。
就这样,林小宁也没有醒来。
林红偶尔还歇斯底里,捶打着沙发背和自己的大腿,一下下结结实实,随后沙发巾都掉落在地。
这?
余生也捂住了额头,左太阳右太阳间一头黑线!
终于,嫂子发泄够了,她坐正了身子,毕竟她因为刚才哭嚎,几乎躺倒沙发上,有点儿失态。
余生也上愁,但是又能怎样呢?
最后,他思忖了下,在她的耳畔低语:“嫂子,别难过,有我在呢。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就可以。”
林红听了此话,身子一凛,这个20岁的,毛都没长全的小叔子,能为她做什么?
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倒是纯爷们,让人爱听,而且心里感觉踏实。
最后林红,也终于回过来神。
一看自己距离余生,似乎有点儿近,而且快到1米线了,她回想起刚才,鼻涕眼泪的如此的失态,顿时也是俏脸一红。
嫂子又往旁侧,躲了躲。
躲开了余生,规矩坐稳。
她嘤嘤细语,“自从包的山林被一夜烧光了后,他就整天喝闷酒,也不言语。我,真担心他,会不会因此一蹶不振魔怔了。因为,他满嘴都是骂骂咧咧。”
听着林红的倾诉,余生内心沉重。果然如父亲所说,发小的日子的确艰难。
于是他沉思一下,问道,“嫂子,你们到底损失多少钱?”
不说这个还好点,一说这个,林红立马泪雨滂沱,那两只套袖,瞬间从头湿润到了尾部,简直如一块刚冲洗完的抹布。她的脸又伏在腿间,哭泣道:“那些树种了6年了,眼看就到了该收获的时候了,没想到,”
她又哽咽了说不下去。
余生抓过来了一个纸巾,她起身接过来,轻轻擦着脸,不小心擦红了颧骨还有鼻子头,原本的玉鼻,一下子成了小酸枣。
她撂下纸巾湿团。
余生赶紧从茶巾上拾起来扔进垃圾篓,又很有眼力见的,为她递过去新的纸巾。
林红接过来纸巾,攥在手心。
才又接着又哽咽:“山林,一夜之间,就成了灰。包地的钱,化肥的钱,到期交不上的违约金,一大笔加一起,那可不是小数目,天塌下来,也还不起。”
她捂住脸,肩膀浮动。
余生一听,摇了摇头,又问道:“嫂子,你大概说个数吧。”
林红说了句,“至少,好几百万吧。”
接下来,她根本也就说不出话来,被余生又搂了好久,她才哽咽着说,“不光如此,还有很多人每天来催债,这日子,”
她摇了摇头,又接着泪雨滂沱。
见她如此难过,余生也不好插话。
林红在沙发处,也嫌弃自己丢人,都哭红了鼻子擦红了颧骨。于是她把脸,继续伏在双腿间遮掩,不让外人瞧见。
余生又是一阵心疼。
他赶紧把塑料兜子拿来,“嫂子,别难过了,这些个吮指炸鸡和鸡块汉堡就收下吧,算我的一点儿小心意。如果没心情搞吃的,就微波炉热热凑乎吃口吧。无论遇到什么,身子骨还是最要紧的,不能轻易倒下。”
余生也叹了口气:“几百万,的确不是小数目。”
林红听了,点点头。
“不过,那我也谢谢了余生,你确实像余小宁过去说的一样,你和他是最好的兄弟。不然他目前,都遭受如此劫难了,一夜之间成了臭狗屎一坨,怎么你、还会来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