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英教教主玉阴尊者与太真教教主乾坤叟,一向水火不容,此刻乘机打落水狗,笑道:“乾坤吾兄,这家伙不识好歹,胡说八道,真是该死!”
乾坤叟冷笑道:“小弟自有办法对付他,玉阴兄请自放心。”
金遗龙不愿暴露行迹,让玉面飞戟认出是自己,便退后三丈,倚在古树背上,大声疾呼道:“玉面飞戟,在下有句话必须问你,前几日正派侠义推举查访金遗龙少年下落的人马神秘而死,这件事是你干的吗?”
北方突然沉默了一下,接着,玉面飞戟低沉地说道:“朋友凭什么将这些人的死因,牵罪到敝人头上!”
“不凭什么……”金遗龙一时也想不出理由,便扬声道:“你那副身手,众所皆知,赖也赖不掉。”
玉面飞戟冷冷哼了一声道:“朋友此话,不觉太过武断,再说敝人岂是你能侮辱的……”
哼声、话声,冲破云层,直达云霄,久久不散,显然露了一手上乘的气功。
“玉面飞戟,不管如何,你是脱不了关系的!”金遗龙十分强硬地说:“金遗龙不死,你的名位,便无法延续,因此,你百般想致他于死命,甚至连查访他下落的人也冤死九泉,玉面飞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下说的可是?”
“胡说,胡说……”玉面飞戟当着天下武林顶尖高手之面吃他一阵指责,内心大为震怒,厉声喝道:“朋友,你究竟是何人,从速道来,敝人决不与你甘休。”
金遗龙嘿嘿冷笑道:“在下早已说过,在下是江湖无名小卒,用不着大声吓唬人,在下大不了一死,其实早死晚死,有何差别,岂会畏惧于你……”
玉面飞戟不再说话,却由绝情娘子接口道:“朋友,大家都是有头有面的人,出手便惊动武林,难道还用得着恐吓吗?你是不是太小气量了……”
“绝情娘子,你少管闲事。”
“哟,朋友你真是够英雄,姑娘从不曾遇见有人敢当面喝叱我的,今天算是开了先例,难道还不满足?”
“三花帮有什么了不起,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邪魔外教,在下还未放在眼里。”
绝情娘子并不动气,依然笑吟吟地说道:“朋友才说只是江湖无名小卒,哪知语声尚留有大家耳里,朋友就暴露了底细。”
金遗龙见她与自己缠扯,玉面飞戟却默无声音,心中疾然一忖,不禁赫然大笑道:“绝情娘子,你用缓兵之计,用话缠住在下,然后玉面飞戟赶来对付在下,在下虽然不怕,却也不上你的当!”
又笑声道:“玉面飞戟,你心机白费了,待你赶来,在下已是鹤飞冥冥了,哈哈……”
双手各挟一人,带着林、罗两人,展开轻功提纵之术,向西面疾驰而去。
他将两人安顿好了,便掠上树梢,凝眸往原先立足之地瞧去,果然见一深黄身影,疾如电闪,一闪而逝,暗中满意地一笑,对自己反应的疾迅,感到欣慰,过了一会,他油然生出捉狭的念头,施开轻功,重回到原先山头上,引脸高笑道:“玉面飞戟,劳你费神了,小弟这里道歉。”
远远的北方,玉面飞戟怒道:“朋友果然狡猾如狐,预先撤退,不过,这等行径,只有下三滥的人才肯为,敝人不屑与你交谈了。”
金遗龙笑道:“绝情娘子,你也费神了。”
岂料——
绝情娘子久久未曾回答,金遗龙突感不对,极快回首一瞧,果见林木中静静停立一人,正是那冷艳迫人的绝情娘子。
绝情娘子冷冷淡视着他,金遗龙本能地避开她的目光,一霎间,私下忽生被辱的感觉,俊脸一沉,嘿然冷笑道:“你手脚真快,想不到我大意过甚,栽在你手里……”顿了一顿,继续讥讽道:“不过,我很替你可惜,堂堂一帮之主,竟做了玉面飞戟引诱在下的工具。绝情娘子,说实在的,他给了你多少好处?值得你低声下气,听命于他?”
绝情娘子银牙一咬,芳唇颤动,短短进出一句话:“冤家,你真气死人啦……”
“是么?可惜我不是玉面飞戟,不懂得拍你的马屁——”说到这里,嘴唇一翘,一脸鄙薄之像,冷笑道:“请你知难而退,乖乖回到玉面飞戟的身边,你此刻已不是我的对手了,你……”
绝情娘子不容他把话说完,便忍受不住,低吐一声,一掌击来,看去轻轻飘飘,柔绵绵,却是她全身武功的精华梅花手印。
金遗龙似理也不理,待她掌势离身不到半尺,才轻描淡写地举掌一格。
他忽略了绝情娘子先前与他动手时,并未展尽功力,以为她功力超不过此刻他自己功力的一半,是以出掌只用了六成功劲。
哪知两掌一接一股柔绵大力,将他震退两步,手臂酸麻难当,不禁大吃一惊,只听她恨恨说道:“讨厌鬼,你死就算了。”
金遗龙收起轻敌之心,聚足八成功力,翻掌上迎,两掌相抵,绝情娘子娇躯一阵摇晃,向后连退了三步。
金遗龙道:“回去吧,你放过我一次,我也饶恕你一次,从此谁也不欠谁了,下次碰面,便是较生死存亡的时候。”
绝情娘子突然退后两步,说道:“咱们真有仇恨?……”
“当然!”金遗龙道:“你自己不知道,说起来,那一笔难以化解的随年旧帐……”说着,星眸一张,两道神光,电射而出,绝情娘子又吓了一跳。
只听她轻轻说道:“你莫太过自负,我功力虽不如你,制敌的法术却比你多,尤其是勾魂大法,方才……我只用四成威力,你就受不了,不知怎地,与你比斗之时,我都尽量避免用它,也许我心情不够坚强,我必须抑制情感了,下次见面,我会胜你的,再见了。”
淡影一晃,转眼走得无影无踪。
片刻,一阵风飘来她与玉面飞戟的对话声:“娘子,你真没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