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面老人失望地叹了一声,招呼各人,怏怏离去。
他们纵出围墙,并不立刻就走,黑面老人苦笑道:“可恨这四个家伙根本不与咱们发生厉害关系,是以敢借言推诿,这种吃官家饭的,打了他也没好处,咱们耐心等一等吧,也许娃儿停滞不住,再出来也说不定呢!”
九人缓缓踱步围墙之外,耐心地等候着。
且说金遗龙滚进暗室之后,嘘了一口气,靠在墙壁上休息了一会,他疲乏之极,才一停止动作,周身就感酸痛不耐,不由低低呻吟起来。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连呻吟也不敢出声了:“这屋里也许有人,自己一出声怕不立刻惊动了他们!”
自忖后果严重,连呼吸也不敢出声了。
他扬目四望,只见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不禁悲哀地流下了两滴英雄泪:“唉,祸不单行,身体受伤极重不说,就连好不容易练得的夜明眼也失去了!”
想着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当他再度被惊动地睁开眼睛时,黑暗一片的房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丝轮廓大概了。只见桌椅方台,茶几绢布,房中精雅干净,纤毫不染,更有粉盒画笔,及女人用的化装用品,置于妆台衣框之旁。金遗龙微微一怔,暗忖:“不好,自己竟闯进了人家闺房里面,这该如何是好?”
闺房东边放置一张象牙大床,白纱床单披其上,粉红帐幔轻笼床身,床上还侧身躺着一位身着轻纱睡衣的少女,苗条的身躯,纤细的腿足,赛雪欺霜的肌肤毫无保留地衬托出来,就像一幅海棠春睡的图画,美丽而含有诗意。金遗龙看了一会,竟不想去惊动它,他屏息凝神,蜷伏着毫不出声地调息着。
床上睡着的少女甚为安详,似乎还不知有个受伤的少年闯进了闺房。
半晌,金遗龙俊脸发白,受不了内力逆血交冲的痛苦,“嗯”的一声,呻吟出声,几乎同时,那安详睡着的少女轻轻翻了个身,露出雪白的皓腕,滑落床缘。
金遗龙大吃一惊,几乎停止了呼吸,片刻之后,仍不见少女动静,这才放心,想着,“自己胆子怎么突然小了起来,一点小事就疑神疑鬼的?”
突然,房外喝声大起,金遗龙听出是九位掌门老人的口音,心中大惊,忙翻了个身,紧靠着窗台,恐他们突然闯进寻来。
这时,那静静熟睡的少女像似被喝叱之声惊动般,突然“嗯”的一声,缓缓坐了起来。金遗龙看不见她面孔,但仍听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这几天强盗真多,前两日来了几位才被打跑,怎么今天又有了。唉,真令人心神不安,睡觉都不放心!”
语声宛如银铃,悦耳之极,然而金遗龙却暗暗念道:“但愿苍天保佑,千万别让她发现我才好!”
少女自言自语了几声,才缓缓下得床来,一步一步向金遗龙走近。
金遗龙冷汗并流,紧张得几乎窒息过去。
“苍天啊!我金遗龙生平并未做过坏事啊!”
少女轻盈的靠近窗户,向楼下张望了一眼,吸了口新鲜空气,才幽幽叹道:“唉,这些强盗也太大胆了,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什么人家……”
她望了片刻,轻轻开了窗门,忽然,眼睛一动,瞥见旁侧僵僵地多了一个人影,芳心大惊,“呀”的一声,正要大喊,金遗龙见身形败露,怎敢大意,奋力站起,手掌紧紧封住樱桃小口,厉声道:“不许声张!”
少女全身打颤,几乎晕厥了过去。在蒙蒙月光之下,只见她大大的眼睛早已吓得泪落如雨。
金遗龙心感不忍,但事关性命安全,也不由硬下了心肠,手掌紧紧封住她樱桃小口不放,一面低声厉色道:“乖乖静下来,否则我把你杀死!”
随手拿起那放在窗台之上的一柄小刀,指着她高低起伏的胸脯,冷冷道:“我就是强盗,你若声张,别怪我心狠手辣!”
少女根本就没听进去,惊骇之余,显然已呆住了,那一瞬不瞬的眼睛不停地流着泪,却没挣扎。
金遗龙狠声又道:“对,像这样才是聪明人,今夜我在你闺房暂时寄宿一夜,明儿一早就走,你要乖乖听我的命令,否则,那……”
他挥着手上明亮的小刀,恐吓地作了个姿态。
少女终于点头了,她神志清醒过来,惟身躯仍在不停颤动。
萧瑟地晚风刮面而起,金遗龙身体一冷,少女也打了个寒颤,金遗龙怕弄不好伤了她身体,乃和气地命令道:“你去睡觉,别受凉了,不过我得警告你一句,不许声张!”
少女点了点头,回到床上躺下。
她并没睡觉,其实,她这时根本就睡不着,张着大大的眼睛惊恐地望着金遗龙,见他神色慌张,衣衫破裂,满身血迹,芳心不觉惊异。
金遗龙走近窗口,仔细望了四周一眼,见敌人并未追来动静,才微感放心,拭去了脸上的血迹,疲乏地坐了下来。忽然喉头一甜,眼前一黑,张口“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人也支持不住内外严重的创伤,昏厥过去。
不知经过了多少时候,他才悠悠醒来,微微睁眼一看,强光耀眼,又难受地闭上,这时他有知觉了,只觉背上温凉凉地难受已极,好像有一大群蚂蚁在爬似的。
“我难道睡在山上不成,咦,哪里来的蚂蚁?”
他惊异地翻转一下,蓦地,他脸色大变,昨夜事情一经思索,如在眼前一般,他奋力一挺,站起身子,首先映进眼帘是一双明如秋水的大眼睛,接着,小巧的鼻子,温馨的樱唇,柔细的头发,纤巧的身躯,和一个布置精细别致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