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遗龙道:“老实说,玉面飞戟伪善作恶,在下很想斗一斗他,只是没有机会。”
绝情娘子道:“我早知道你是大有来头的人,江湖上能与我平分秋色的敌手并不很多,你那一篇鬼话,等于白说的呀!”
金遗龙道:“我只是藉藉无名的小卒,你一定要认为我是成名的人物,我也乐于接受!”顿了一顿,接道:“其实,你自己也把自己估量过高了,以你的身手,江湖随处可见,我与你斗个平手,并不算稀奇的事。”
两人怀着同样心思,悄悄斗了五十多招,额角已微有生汗。不远之地的玉面飞戟,仍一无所觉。
金遗龙道:“久闻三花帮恶名,我还以为帮主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哪知见面之下,却是——”
绝情娘子极快地接道:“却是徒负虚名,对么?”又平平和和地道:“你故意气我,想使我分散心神,我却不上你的当。”
说话时,剪水双瞳向他凝视着,有了一次教训,遗龙再不敢与她对视,疾斗当儿,一瞬不瞬,注视她手脚动态,然后发掌返击。
“你的勾魂邪术,在我眼里已不值钱了,希望别拿出来现丑。”
“你怕了么?”绝情娘子娇笑道:“姑娘法宝多的是,要生擒你,易如反掌,不信你试试。”
“三花帮那些伎俩,在下清楚得很,可笑黔驴技穷,还吹什么牛!”金遗龙昂然不惧,脸上现出一片傲意,确是男子汉大丈夫本色,他安逸地道:“请问三花帮另外两位娘子的武功,与你相差多少?”
绝情娘子突然收住攻势,退开一丈,冷冷说道:“你先别狂,要知道姑娘与你缠斗,完全是试探你的来路。此刻已无探究的必要,本帮主要下手擒人了。”
金遗龙笑道:“你忙了半天,探查出来了吗?”
语气极是轻蔑,绝情娘子吃他一讥,玉面不禁一红,愠道:“你那套掌法,掺杂各派掌拳的招数,虽精奥绝伦,但却非最佳掌法,并不值得如此骨傲。”
金遗龙冷笑道:“还好,你尚且不算完全瞎了眼,倒还认识一二,哈哈!不错,不错。”
绝情娘子凤目含威,一声不响,伸手入怀摸索起来,似乎要取出法宝,生擒金遗龙。金遗龙似笑非笑,道:“绝情娘子,你可是要施毒手了?”
绝情娘子突然叹了口气,缓缓伸出手来,道:“你我并非深仇大敌,我何必加害于你,走吧,别再讥讽我了。”
金遗龙含蓄地道:“其实,你不用仁慈,我早晚会碰一碰你利害的法宝的。”
绝情娘子芳心一动,道:“你可以不激我嘛。唉!说实在的,我的心肠从来不曾这样软弱过,冤家……你……你究竟什么地方跟别人不同……?”
她垂下眼皮,玉靥萧索。
一勾明月,伸出云外,于是,秀润的峰峦又格外地鲜明了。
绝情娘子轻轻地道:“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吧,我们并没有仇恨,我对你始终是友善的,可是你却恁地野蛮……如果……你初出江湖,没有安身之地,我可以给你种种方便与你,哪想你不肯接受,但这只是我一片心意……”
金遗龙本想道:“谢谢你的盛情。”但话到唇边,想起太湖帮的沉落,帮徒的消散,一股怨意,陡然升起,一变为:“对仇人仁慈,是惹火烧身,你是聪明人,当能明白我这话的意思。”
这句话说得很露骨,可是绝情娘子却没仔仔细细地体会,轻轻叹道:“那是不可能的,你与我都觉陌生,不会结仇的,但如果一定有的话……我情愿……这样做……”
金遗龙一怔,想不到这女魔头一反常态,突然出奇地软弱下来,私下忖量一下,也不好再向她动蛮了,沉声说道:“绝情娘子,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说此话,但我的答复是并不领你的情,究竟为何,日后必有分晓,现在,恕我不能久待……”
说着,大步离开,当他再回头时,绝情娘子已不知去向。
他回到原来的地方,一见林传福、罗文仁昏睡如泥,情知被点中睡穴,心头一震,赶忙朝四下打量。
果然不出所料,五丈远外,嵯峨不齐的怪石堆里盘坐着一人。
月光下,这人一袭宽大僧衣,迎风飘舞,习习生响,金遗龙见状,心头大大地震憾了一下。
“方才如天际神龙的高僧,不正是他?”
他悄悄走了过去,在僧人身后一丈之地,停止脚步,拱手道:“大师有何指教?”
僧人背山而坐,沉若山岳,只听衣袖生响,身子却动也不动,仿佛像一尊石像,金遗龙再问了一句,他才缓缓回过头来。
金遗龙迅速打量一眼,突感万般失望,原来这僧人虽修眉凤目,长相不凡,但年龄只在四旬左右,方才那世外高僧,显然不是此僧。
他疾忖一会,便认定他可能是高僧的徒弟了。他自作聪明,拱手笑道:“令师真是世外高人,两句话,便震动了此山所有武林高手,他老人家道行高深,怕不已成半仙之体了。”
僧人神色漠然,对他的嘉赞并不反应,半晌才道:“这两位檀樾是你带来的么?”说话时,眉目不动,却有一股逼人的威严。
金遗龙颔首道:“正是,敢问是大师将他俩睡穴封闭的?”
僧人缓缓说道:“若非老衲封闭檀樾睡穴,怕此刻已成白骨……”
金遗龙见他年纪不过四旬,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