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刚才那习惯性的问话,显得那么多余,王小兰笑了笑。
覃文锋见丁志强态度有些生硬,怕王小兰心里不舒服,赶紧解释:“王老师是想问,你爹……醒了没有。”
丁志强再次反问道:“夜里都睡不着,白天,他能睡得着吗?”
覃文锋想训斥丁志强,被田世昌示意制止了。田世昌和蔼地问:“你们……上哪儿去呀?”
丁志强没吭声。杨小松抢先回答:“我们……给丁老师买药去!”
丁赤辉的家里。
丁赤辉的家,房屋阴暗,陈设简陋。
田世昌、覃文锋、王小兰相跟着,走进了丁赤辉的卧室。
覃文锋把一袋水果和两包点心放在桌上,说:“丁老师,田校长和我们看你来了!”
停了半天,丁赤辉才淡淡地说了句:“坐吧。”
田世昌问热情地问:“怎么样,好些了吧?”
丁赤辉冷淡地:“就那样。没药治,能好到哪里去?!我从旧书上看到了一个偏方,让志强按方子抓药去了……”
王小兰心直口快:“哎哟!偏方信不得!万一吃错了药……”
丁赤辉早就对王小兰顶替他的名额,窝了一肚子火,正要找机会发泄。他怨恨地盯着王小兰,说:“吃错了药,那是命!我这个人哪,生就了是个黄连命!好不容易盼到了一个转正的指标,还不是被人乘机顶了去?!”
王小兰想解释:“丁……”
田世昌怕两人争吵起来,便示意制止了王小兰,打了个哈哈,说:“丁老师,听我一句劝,想开些!‘风物长宜放眼量,牢骚太甚放肠断’啊!哈哈……”
丁赤辉立即转向田世昌发火:“田哈哈!你别在我面前打哈哈!你有心情笑,我笑不出来!我只想从你这里听到一句话:医药费要到手了没有?”
田世昌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还……没,没有。”
丁赤辉咄咄逼人地质问:“这么说,我命中注定就该躺在床上等死喏?!”
田世昌结结巴巴地:“呃……我再……再去争取,再去争取……”
丁赤辉还是不依不饶:“等你争取到手了,我早就进棺材了!哼!当初花言巧语骗我出了院,出了院你们就不管不问了……”
覃文锋眼里揉不得沙子,直言道:“丁老师!咱们说话要凭良心啊!为了你的医药费,田校长真没少操心啊!他三天两头往乡里跑……”
丁赤辉并不领情:“乡里有屁用!得上县里去!”
田世昌连声检讨:“是的,丁老师批评得对。都怪我的工作……力度不大,方法不多,成效当然就不显著啊!丁老师您别着急,再等些日子,我保证让您继续治疗……”
丁赤辉:“我要的是现金!不是空头支票!”
田世昌不敢再许诺什么,只是含糊地说:“一定,一定。”
覃文锋见气氛不对,再谈下去,更伤感情,连忙告辞:“丁老师,你好好养伤,我们……以后再来看你。”
丁赤辉态度依然生硬:“来不来,无所谓!人不来,钱来,就行了!”
王小兰从衣袋里掏出三十元钱,放到丁赤辉的枕边,说:“丁老师,这点钱,您先拿着……买点营养品……”
丁赤辉怒目相向:“拿走!你把这钱拿走!别在这里假惺惺地充好人!”说罢,他抓起钱,扔在地上:“我不要你的施舍!”
王小兰愣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
覃文锋弯腰拾起三张十元的钞票,塞给王小兰,说:“行了,别惹丁老师生气了。咱们赶紧走吧!”说着,把一脸委屈的王小兰推出了门。
田世昌临走前,又向丁赤辉不自然地笑了笑、点点头:“我们……走了。”这话说给墙壁听了,丁赤辉闭着眼睛,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山道上。
田世昌、覃文锋和王小兰离开了丁赤辉家,打算各自回家。
王小兰走着走着,突然长叹一声:“唉!好人难当啊!”
覃文锋关切地:“怎么了?怨天尤人的?!”
王小兰:“我……我好心好意地想帮他,他反而把我当仇人。看他那眼神……恨不得一口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