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渡尘的基地。
&esp;&esp;问题就出在这里。
&esp;&esp;方印和秦仄归一路走过来,几乎在秦桑的带领下逛了大半个渡尘基地。但是所见到的活人只有零零星星五六个,远达不到赵书意所说的大规模生命波动。根据赵书意的叙述,那至少是三四十号人才能形成的。
&esp;&esp;在眼下这个幻境里,将三四十号人聚在一起,实属难得。
&esp;&esp;而且,许祀瑞所感应到的,鹿城中那一片没有雾气的地带,他们也没有见到过。秦桑也没有提起。
&esp;&esp;听秦桑的叙述,渡尘的人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一定不短,可能已经将整个鹿城都摸透了。如果有这么一个特殊的地方。没理由会发现不了。
&esp;&esp;秦仄归离开房间后,方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了许多,越想越觉得这里面疑点重重。最可怕的是,他在见到秦桑之后,脑子里全是喜悦之情,完全没有余力去想这些对不上号的细枝末节。
&esp;&esp;甚至在秦桑向他们侃侃而谈时也没能够意识到任何问题。戒备心甚至还不如一开始他遇到秦仄归的时候重。那时候他甚至连秦仄归都不会轻易相信。这怎么几个幻境过下来,他的警惕心反而降低了呢。
&esp;&esp;这次如果不是秦仄归及时提了出来,他又要多久才能够发现这其中的问题。
&esp;&esp;方印仰躺着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着门口。
&esp;&esp;秦仄归让他在房间里休息,其实他根本是坐不住的。但是方印这一次却是没有主动提出要跟着。他们兄妹俩许久未见,此等情况下重逢,定然是有好些话要讲的。
&esp;&esp;刚刚秦桑未能向他们坦言,说不准就和他们一群人都在有关系。有些话,关系不够亲厚的话,是不能讲的。
&esp;&esp;方印深知这个道理,便没有硬凑着跟上去讨人嫌。只是乖乖的呆在房间里等着秦仄归回来。
&esp;&esp;等到秦仄归从方印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秦桑早就已经安排好了钟子宴和许祀瑞的房间。长走廊上空无一人。地面铺着大丽花花纹的红金色系毛毡地毯,墙壁上是暗金的壁纸,印着曼陀罗的花纹。越发显得走廊狭长逼仄,阴沉沉的,不是什么令人舒适的氛围。
&esp;&esp;从环境上,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esp;&esp;既然如秦桑所说,渡尘应该是一个平和善良,包容性极强的团体。可这个建筑的氛围,明显与渡尘的形象理念大相径庭。
&esp;&esp;秦仄归踏在地毯上,悄无声息的下了楼。
&esp;&esp;楼下遇到了一个莫约十五岁左右的少女,手里似乎在忙碌着什么,身上系了一条黑色的围裙。
&esp;&esp;“你好,请问一下,有看到秦木吗?”秦仄归清了清嗓子,引起了少女的注意力,避免了突然靠近出声吓到她,然后僵硬的挤出了一个笑容,问道。
&esp;&esp;当然,他并没有忘记秦桑在这里用得是化名的事情。
&esp;&esp;“啊?你是?”少女听到了动静就回了头,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显然有些局促。
&esp;&esp;秦仄归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柔和一些,说道:“我是秦木的哥哥。”
&esp;&esp;“昂,昂!您是秦先生,我听小米说过,木木姐去找小米了,您从这里出去,沿着华清大街一直往前走,在秦桑与鹿城
&esp;&esp;“星空吊坠?”秦桑下意识的抬手在胸口处按了一下,那是那枚坠子在她身上的时候原本应该自然垂落的位置。大概就是锁骨之间,往下一寸的地方。
&esp;&esp;她自然是摸了个空,但是毫不尴尬的收回了手,笑道:“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正好哥你出来找我,我们在便走边说吧。顺便散散步。鹿城挺安全的,出来走走也没关系。让我好好想想,从哪儿讲起好呢?”
&esp;&esp;记忆里那个的小女孩儿,现在笑起来依旧是甜甜的,看起来像是那种夏天时候香草冰淇淋上,最大最红的那颗大樱桃一样。
&esp;&esp;红到发紫发亮,圆润又光滑,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汁水丰盈,味道甜美。只一眼,就会让人心生喜爱的地步。
&esp;&esp;秦桑跟他的哥哥可完全不一样。
&esp;&esp;爱笑也爱哭,心思浅藏不住事儿,象牙塔里走出来的,最无忧无虑,自信大方的公主。
&esp;&esp;笑容没有变,但是气质却不一样了。
&esp;&esp;在此之前,秦仄归设想过很多次,身在困境之中的秦桑应该是怎样的。或者受尽委屈,一见到他就开始掉泪珠子。或者沉默寡言,变得草木皆兵,小心谨慎到风声鹤唳。
&esp;&esp;从来没有一次,是他看到的这样的,在紫灰色的烟雾里依旧笑容灿烂,没有哭诉也没有抱怨,提起过往的时候,甚至能够笑着侃侃而谈。
&esp;&esp;可是秦仄归就是看到了,这样子的秦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