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房内二人一个催问不休,一个宁死不说之际,余何意从门外迈将进来。
见到余何意,江际流的神色正经了许多,他问道:“找见了?”
余何意一点头,接着,江际流也随之一点头,两人就在这点头对视中互相通了消息,叫床榻上的展泓奕摸不着头脑。
然而她素知分寸,此刻苍白着一张脸,也不多问。
江际流见她眨着晶亮亮的大眼睛,加之面无血色,唇白眉蹙,颇有些西子捧心意味,他又复坐回榻侧,举着栗子糕去喂她。
展泓奕几次偏头不吃,都躲不开他,气得急了,怒道:“要杀就杀,不必羞辱于我。”
“这怎么是羞辱你呢,小尼姑!”江际流一面塞进她嘴里一块糕点,让她嚼的两腮鼓囊囊的,一面乐道:“真要杀你,昨晚上也就不该救你了。”
提及救命之恩,江际流原以为这小妮子的态度多少会有些软化,最不济也不要摆着一副僵尸脸来气他,谁知展泓奕听见此事,面色由白转红,由红转白,最后更是气得咬牙道:“我宁死也不肯要你搭救。”
“欸,你这小尼姑,怎么不识好歹啊。”
纵使江际流再怜香惜玉,也经不得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脸,这会儿他也站起身来。
展泓奕被他这么一逼,更是羞愤欲死,但那张脸上依旧淡然出尘,只是手上暗暗较劲,想去拔床前悬挂着的宝剑。
余何意见此道:“不用费力气了,昨晚上为了治伤,我点了你的麻穴。”说到此处,余何意停了一停,摸了摸鼻子,又道:“展姑娘,都是江湖中人,你不会介意吧?”
展泓奕倏地瞪向坐在桌旁喝茶的余何意,贝齿碾唇,忍耐道:“不介意,还没有谢过你的救命之恩。”
江际流在侧叫道:“怎么只谢他不谢我。”
“也多谢你!”展泓奕虚与委蛇道:“但不知两位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展某做些什么,若有吩咐,但讲无妨。”
“展姑娘,你不用防备我们。比起背后下手的亲师姐来说,被你们设计却还以德报怨的我们,真可谓是圣人了。”
余何意喝下一盏茶,以袖擦嘴,走近床榻,对着展泓奕胸前大穴,手指连点了几下,展泓奕便觉得浑身一松,那股酸痛之感消减了不少,但随之而来的,腰侧的伤更痛了。
她仿佛还回忆得起昨夜被背叛的愕然与痛苦,此时一句话也不说。
余何意不急不缓,徐徐道:“你们来此的根由,你师姐都已跟我说过了。咱们目的相同,互相嫌隙又是因歹人作祟,为什么不能携手同力,一起救出你燕师姐呢?”
“你知道燕师姐在哪?!”
展泓奕神情原本一直不变,直到余何意提及燕碧纱,才猛然抬头发问。
“当然。”余何意颔首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展泓奕重又恢复平静,说话虽然不大客气,但以她那张古井无波的脸来说,倒显得没那么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