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青挥动手中宝剑,砍倒了一棵茶杯口粗细的白桦树,削去了枝杈,从半截上砍成两段,留下来一丈来长,掷向捆在地上的尤白给,正好从他的臂弯处穿了过去,一边一半担得正合适。他拍了拍手,狡黠地一笑,命令道:
“抬上他,走着!”
第一百二十六回 尤白给脱困回草舍
锦毛猕子侯青抓住了旷世巨盗尤白给,又把这两间草房翻了个底朝天,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他大失所望,下令大军开拔,押解着尤白给上了路。
这时候,天光已经见亮了。
他们前脚刚走,谢九月和哥舒玉梅就赶到了。
苏焕良夫妇要回京城,在父亲面前去尽孝道。
谢九月、哥舒玉梅和他二人就在草舍前拜别,各自上路。
谢九月和哥舒玉梅,径奔宝珠寺而来,走到尤白给住的房屋前,见地上有血迹,脚印踩实了积雪,情知这里来过不少的人。从地上的血迹来看,有过争斗,但不很惨烈。脚印如此之多,定然是动了官军,也不知是抓走了什么人。山坡上的积雪已经踩成了冰,哥舒玉梅脚下一滑,身子往后仰去,眼看就要摔个腚墩儿。
谢九月手疾眼快,上前一把将她托了起来,心里想着:这两天你光跟我找别扭了,这回该说我好了吧!便微笑着看着她。
没料到哥舒玉梅“呸”了一声道:“你小子还真够风流的!手往哪摸呀?我这是滑着玩呢,缺你管啦?”
唉嗨!好没捞着,还挨了骂,谢九月的脸臊得跟大红布似的,噘着嘴道:
“哼!好心换来驴肝肺。我要不搭手,你还不滚了山涧呢?”
哥舒玉梅推了他一把道:
“你才滚山涧呢,没事就咒我吧!还小菩萨呢,我看你光剩风流了。”
谢九月还真没注意,被她一推,“腾腾腾”地倒退数步,身子摔进了雪堆里。他觉得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腰,用手一摸,竟是一个小包裹。解开来细看,谢九月一下子就愣住了,里面就四件东西,有一把镶着蓝宝石的酒壶,一块镶了点金边的大印,一个鸡蛋大小的绿色宝珠,还有一把扇子。他拿起扇子来扇了几下,觉得有一股暖风袭来,便知这是人间稀有的宝物。
哥舒玉梅把布包拎过来说道:
“你是不是犯病了?数九寒天的,扇哪家的扇子呀?神经!”
谢九月“嘻嘻”笑道:
“玉梅姐!这东西是我找到的,就归我管吧?”
哥舒玉梅冷冰冰地说道:
“我要是不推你那一把,能找着这东西吗?你不光风流,好色,还贪财!”
谢九月挠了下脑袋,心觉得别扭:这个玉梅姐!拿着不是当理说。唉!不跟她置气,拿那些东西我还嫌沉呢!他把扇子掖在腰里,“嘻嘻“笑道:
“玉梅姐!你认识这些东西吗?”
哥舒玉梅道:
“少扯淡!拿我开涮么?我哪认识这玩意呀?赶明到了京城,找家当铺鉴定一下,不就知道了吗?”说着,把包裹背在了身后。
谢九月嘱咐道:
“系结实点,我看这东西都挺值钱的,说不定就是无价之宝嘞。”
哥舒玉梅淡淡的一笑说道:
“啥破烂东西,到你手里就成了宝贝。”
正说着话,从山上下来一位白胡子老人,右手拄着一根拐杖,左臂上架着一只猎鹰,腰里挂个酒葫芦。两条黄色细犬,跟在他身后。老人精神矍铄,脚步轻捷,嘴里唱道:
“静夜悄无语,岁寒执西风。唯吾识天晓,已醉古桥东。百花早凋谢,红梅独飘零。无意争春色,可叹一老翁。睡眼望苍穹,翱翔两鹘鹰。獐兔迷径走,豺狐亦惕惊。”
谢九月以为他是这两间草房的主人,便施了一礼道:
“老人家!您回来啦?”
老人连眼皮都没抬,自顾唱着:
“孤叟踏新雪,始与糟糠别。泪面迎风掸,扶杖任天缺。把酒乾坤大,尝尽人生劫。年少欲乘龙,老来常哽咽。百年空奔忙,遍地扔草鞋。徒步寒山上,何处不能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