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宏点了点头,将盒子推到他面前,打开盖,让他看里面的青花缠枝莲纹执壶。
“他托我带的东西我带到了,你看看,修复得不错吧?”
蔡冬连看都没看,就道:“尹哥修的东西怎么会差?”
“按理说,这种不值钱的小东西,我是不该麻烦尹哥这等修复高手的。”
“不过这是家父当年经常把玩的东西,我想留着当个念想。”
“所以我只得豁出脸面,求尹哥帮这个忙。”
说着,他拿起青花缠枝莲纹执壶,翻转了几个方向查看了一遍,一时眼神有些神离。
葛宏瞧着这人怪念旧的,料想这家祖上传下来的老字号要是真完了,他一定痛心吧?
想到墙上那幅敦煌双鱼图,再打量着这家店面,葛宏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便问道:“蔡老板,不知道你店里道底是什么麻烦?看样子这店要开不下去了。”
“我能听听,为什么就开不下去了?”
蔡冬原本不想说,现在他知道葛宏是尹常福的熟人,那跟他也不算是完全的陌生人了。
于是他黯然坐回椅子上,摇头长叹一声,神情萧索地道:
“说起来,这事也怪我轻信了人。”
葛宏轻抿一口酒,淡然道:“不如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你。”
听到他这么说,蔡冬脸上露出些不大相信的样子。
他拿起葛宏倒的酒杯,放在唇边一饮而尽。
葛宏见状,又给他倒了半杯,如此这般,蔡冬心中郁闷,竟连着喝了好几杯。
酒意上头,他一时间情绪松动,竟悲伤地咧开嘴哭了起来。
这番举动正合葛宏的意思,酒意上头的人最为情绪化,也是最容易真情流露的时候。
这一回,不等葛宏追问,蔡冬就絮絮叨叨地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原来,这件事出在蔡冬女儿身上。
他女儿嫁了个世家子弟,还是个做金融的,其家庭在京市也算得上体面人家。
蔡家原本还挺高兴,觉得这门亲事能给他们家带来更多的好处。
刚开始他们也是这样以为的,女婿一直在给他们洗脑,让他们把酒楼上市,做大做强。
甚至在全国各地开分号,做成大集团。
蔡冬不懂这些,可他拗不过女儿女婿的劝说,最后同意了。
于是,就在女婿的操刀下,把顺义斋的股份分割,自家老夫妻占三十个百分点。
女儿是独生女,他们想着百年以后,这些东西都是女儿女婿的,便把其他股权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