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难道是那次大爆炸……”
“啊……”
沈美贞脑子里突然现出一双有些懒散和好色的明亮眼睛,一想到再也看不到那双眼睛,就好像听到父亲染上爱神的那一刻一样,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悲伤犹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沈美贞眼前一黑,疲惫的身子再也不能承受这种打击,软倒在还被她还拉着双手,以免他乱来的白扬身上……
沈美贞被一个噩梦惊醒后,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拍着胸口剧烈地咳嗽几声,半天才缓过劲来。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正躺在属于她的闺房中的床上。看来,在她昏迷后,她被送回了家里。屋子里静悄悄地,一个人也没有。
沈美贞撑起身子,摇了摇头,发现一觉之后,浑身的疲惫感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厉害了一些,双手软绵绵地使不上劲。她掀开被子,无力地扶着墙壁走出房间。
二楼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书房的门半掩着,好像有人在里面。
一个高大背影坐在书桌前面。从光溜溜的脑袋、将衬衣撑得快要裂开的样子,沈美贞判断,很可能是她在中韩边境上拣回来的大块头。
可是,看他聚精会神地对着书桌上,沈美贞留在家里的笔记本电脑,难道这个只会模仿别人的傻瓜竟然会电脑?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沈美贞正探头探脑地观察着正在飞快点开一个又一个网页,电脑屏幕上的网页走马灯似地翻滚着的白扬,肩头忽然被拍了一了。回头一看,却是蹑手蹑脚地,生怕惊动了什么的正焕和正志对她拼命地使眼色。
三人做贼一样下楼,来到一楼的客厅。沈美贞还没开口,正志就夸张地一指他和正焕脸上的黑眼圈:“美贞姐,你倒好,两眼一闭就昏了过去,好歹也睡了十几个小时,我们可是从燕都回来,到现在还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啊。那个大傻瓜在车上睡好了,昨天晚上可是整晚不睡,一直缠着我和正焕啊!幸亏正焕今早打开你的电脑看新闻时,那个大傻瓜竟然对电脑很感兴趣,从正焕手中抢过电脑自己浏览那些网页。那个傻瓜拼命点网页上的那些链接,打开又关掉,又点下一个链接,也不知是好玩,还是干什么。反正他喜欢上玩电脑,我们兄弟俩才得到片刻的清静。”
沈美贞一愣:“我睡了十几小时,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正焕看了看手表:“现在是7月7号的上午9点。”
“啊?那……那不是离爱神总爆发的最后期限只有三天了吗?爸爸……不行,赶快上医院,我要去看爸爸!咳咳……”沈美贞一着急,一口气没转过来,捂着嘴咳个不停,憔悴的脸蛋憋得通红。
“咳咳咳……”好像被她传染了,正焕和正志也捂着嘴咳了起来。他们拼命想阻止自己的咳嗽,却怎么也阻止不了,也咳得满头大汗,脸泛红潮。
沈美贞开始还没有在意,咳着咳着,一股凉意突然从脑门直窜脚后跟,怎么也止不住的咳嗽竟然一下子奇迹般地停住了。
她慢慢地抬起头,看到正志正冲他傻傻地微笑,脸上却有两行泪痕。正焕慌张地躲着她的眼睛,眼中的悲哀和痛苦却没能逃过沈美贞的目光。
“我们……难道我们也……”虽然早有准备,沈美贞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们从中华回来后,可是连韩民国的一口水也没喝过呀,在车上喝的都是从中华带回来的矿泉水!
“美贞姐,成俊大叔命令我们把你背回家后,你很快就在睡梦里开始咳嗽……后来,我们俩也是这样。我想……我们都染上了爱神!”
“对不起。正志,正焕,是我太固执了,我不该带你们回韩民。是我害了你们!”美贞紧紧抓住胸前的衣襟,潮红的脸庞一下子变得异常苍白。
正焕这时才止住咳嗽,满脸坚毅地直视沈美贞:“美贞,不要说了,我们也是爸爸的孩子,为父亲送行是我们子女应尽的义务和孝道。现在我们也是传染病人,没有人再能阻止我们和父亲团聚!美贞,我现在就通知成俊大叔,让医院派车来接我们,好吗?”
“卡布其维桑明多!卡布其维桑明多!卡布其维桑明多……”
沈美贞还未来得及回答,二楼突然传来狼嚎般的吼声。
正志苦中作乐,竟然在这时候笑了起来:“是那个傻瓜。他的声音还真洪亮啊!也不知他是什么材料做的,一直和我们呆在一起,他好像一点也没事。我整个晚上都没有听见他咳嗽一声。”
“是吗?”沈美贞嫣然一笑,忽然想起,在边境线时,大块头似乎能用肉眼看到红外线,心头一动,默默地祝福:但愿你傻人有傻福,真的拥有非凡的本事,能躲过这一劫吧!
“走吧,我们与大块头告个别,然后再通知成俊大叔。”沈美贞从沙发里站起来,摇晃一下,抓住沙发靠背才勉强站稳身子。
她此时才明白,原来并不是自己没有休息好,而是爱神在一点点腐蚀她的健康。掌中传来一阵阵冰冷的感觉,真皮的沙发不应该有这种冰凉的感觉的,看来,自己还在发着烧。
正焕和正志兄弟毕竟有多年练习跆拳道打下的身体底子,比沈美贞好了许多。他们扶着沈美贞来到二楼,走进书房。
白扬听到动静,从书桌上抬起头来,冲他们咧开嘴角。这是他从正焕他们的神经反应中模仿到的喜悦的表情,可惜,只有神经反应,没有思想内涵的笑容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美贞、正焕、正志,看,卡布其维桑明多!”
白扬竟然一一喊出了沈美贞、正焕、正志的名字,用手指着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