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遖给她准备了她专门学习的书房,可是她就是喜欢在客厅里,这样坐在地毯上,四面都是透明的玻璃,阳光充沛明亮,感觉特别舒服。就连写作业都变成了一件美好的事情。
程宗遖去换了一身家居服,他下楼来到客厅,虞粒正戴着耳机,一边转着笔一边吃着葡萄,目光专注地盯着面前的试卷,看上去应该是在思考,秀眉微蹙着,有点苦恼的样子。
程宗遖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双腿随意地敞开,胳膊撑在膝盖上,上半身前倾,几乎是处于将她半包围的状态,在她的身后,看了眼她的卷子,摘掉她一边耳机,问:“哪道题不会?”
虞粒本来全神贯注,没注意到他的出现,他声音冷不丁在耳边响起,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猛地扭头,他的脸就近在咫尺,甚至扭过头的这一瞬间,她的鼻尖轻轻地擦过他的下巴,像是触电了般,虞粒反应有些大地往后一退,“你想吓死谁啊?”
明明是她自己要戴耳机,听不见四周的声响,可她就是要理直气壮的怪罪,仿佛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程宗遖也不跟她计较,手在她的手臂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既是安抚也像是妥协,他淡淡的笑,又说:“我帮你看看。”
虞粒忍不住又侧头看了他一眼,两人靠得太近,他身上已经没有了酒气,新换的衣服上是熨衣水的味道,虞粒的衣服也是用的这款熨衣水,他们的味道明明是一样的,可他这人,好像天生自带着一股扰乱人心的荷尔蒙。
许是喝了酒,他眼里还残留着朦胧的醉意,混着淡淡笑意,眼尾上扬着,看着她时,显得缱绻又勾人。
他那双天生含情的眼睛具有
太强烈的误导性,总是给人一种他用情至深的错觉。以致于在后来的某一天,坐在离开京市的飞机上,虞粒回顾往日的种种,想要搜寻一些他爱她的蛛丝马迹时,总会想起他这样的眼神,那时候才反应过来,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她在自作多情。
而现在的她,面对他如此深情的眼神只觉得心慌意乱,神色不自然地背过身,程宗遖继而乘胜追击,往前又靠近了几分,胳膊绕过她,去拿桌上的试卷。
虞粒眼疾手快,“啪”地一下,按住试卷,硬气道:“谁要你帮忙了!少瞧不起人,我自己会做!”
程宗遖收回手,保持着刚才的坐姿没动,没有说话。
已经夸下海口,虞粒只能硬着头皮重新读了一遍题。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虞粒成绩不错,属于中上游的水准。别看她学理科,可物理是她的短板,每次考试物理都拖后腿,全靠其他科拉高平均分。她在做一张理综卷,正巧一道物理大题把她给卡这儿了,一时半会儿完全摸不着头脑。
她握着笔,题都读了好几遍了愣是没往卷子上写一个字儿,而程宗遖的存在感又太强,她就更尴尬了。
偷偷回头瞄了一眼程宗遖,发现程宗遖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好像就等着她束手无策来向他求助似的。
虞粒顿时不爽了。
就故意跟他作对,偏不问他!
拿出手机给物理课代表发消息,结果物理课代表老半天不回消息。
这时候,恰巧陈泽宁的消息弹了出来:【好多了。】
陈泽宁今天请假没去学校,听陈妍宁说昨晚陈泽宁一晚上没回来,早上回家后陈母发现他发了高烧,连忙送去医院了。
虞粒上午给他发消息问他怎么样了,他一直没回,本来虞粒都忘了这回事儿了,现在他一回复,虞粒瞬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直接给他打了一通语音电话过去。
明明上一秒才回了消息,结果这通电话快要自动挂断,陈泽宁才慢吞吞接起来:“喂。”
“你回家了吗?”虞粒问。
“嗯。”陈泽宁说,“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