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可恶!”腌透的梅子入口即化,酸得她猛皱眉,“骗人的事也好意思拿出来说。”她把梅核丢到王宇轩身上,想起她上当的经过。
在他俩的事被揭穿的第六天,听说他挨了打,至今仍下不了床,她心急如燎地前去探望,见到他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当即真情流露,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叭叭”地往下掉。“喜欢”这种奇怪的情感就像是生命力极强的野草,无论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最终也能顶开巨石、茁壮成长,她又如何能压制得住呢?
谁知遣退了家仆后,他当即生龙活虎地蹦起来抱着她猛亲,这分明就是做戏给其他人看、以博取同情的嘛。怨只怨她自己一急起来就忘了他是有功夫底子的,根本就不是文弱书生,即使不能运功抵挡,也不至于伤得这么久了,仍卧床不起。
这下可好,一哭不就表明了对他有情吗?害她想赖也赖不掉。
“怎会不好意思?”他戏谑地凝视着她,“若不是这场苦肉计,还不知我的蔷薇儿对我用情如此之深呢。”
当看到她痛哭流涕的样子时,他不禁欣喜若狂,只差没振臂高呼万岁了。
“你还说!”她又羞又恼,对着他胸膛一阵乱打,小女儿的娇态毕露。
两人打打闹闹地没人花丛中,偶尔响起那女的一两声娇嗔,一会儿连声响也没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做什么。
良久,在凉亭里,灵儿倚着王宇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蔷薇儿,我收到三皇子的修书,近两天他会到平康城一趟,届时我可能没时间陪你,你要记得想我啊。”这种静静相偎的感觉真好。
“他来做什么?”她把玩他垂到胸前的黑发,在指间上绕了两圈,就像是玉指上多了个乌金指环。
“信中只提到有点事。但是我还是会抽空来看你的。”他另取了两人的一束头发,把它们缠绕在一起,轻轻地打了个结;以象征结发之意。
“也许三皇子会想要见你。你是我未来的娘子,三皇子一定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能掳获我的心。”
“不必啦,我才不想见什么皇子。”她不屑地撇撇嘴。皇亲国戚都一个样,目中无人、自以为高人一等、别人都是贱命一条,这种人不认识也罢,免得被他们当奴才使唤。
王宇轩哪会不知她的想法,但也不解释。若三皇子是那种专横跋扈、自命不凡之人,当年他也不会出手相救了。但现在轻风拂面、彩霞满天,正是“无声胜有声”,有什么事都留到以后再说吧。
三天后,以一般富家公子打扮为掩护的三皇子带了几名侍卫,一行七人抵达了王家。虽然贵为皇子,但他相当享受这种微服出游的乐趣。反正没什么大事,可以边走边游山玩水,兼顾体察民情,人多了反而不方便,更缺少自由。
“听说轩弟定亲了?”经过短暂的歇息,儒雅男子已没有一丝疲累之色,两人开始把酒言欢叙旧。
“三皇子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厂宇轩替三皇子的杯里加满了上好的女儿红。
“好说、好说,小王一进城就听闻百姓在传了。”三皇子幸灾乐祸地接下话,“不过李小姐将要离开平康城一段日子,轩弟要饱受相思之苦了。”
王宇轩不解地挑眉,“为什么?”没听说她要出门啊。难道三皇子此次前来与蔷薇儿有关?可他们素未谋面,怎会……
“听说李家小姐美若天仙,轩弟可否为小王引见一下吗?”
“三皇子忽然移驾平康城是与灵儿有关吗?”
“是有点关系。主要是来探望轩弟,其次嘛,宫里的贵妃、娘娘、公主们对金织纺的绣工早已赞不绝口,特地命人接李小姐进宫、向宫里的织娘传艺,小王便做个顺水人情啦。”
原以为轩弟会为与未婚妻分离而焦急,自己也可以看看笑话,没想到却瞧见轩弟在微笑,不会是两人的感情不好吧!
“三皇子确定要接的便是在下的未来娘子?”看来三皇子也弄错对象了。
“难道轩弟的未婚妻不是李家大小姐?”他不解。
“李家有两位小姐,其中一位乃是义女。”王宇轩为他解惑。
“喔?这事小王倒不知。那么传言中绣工天下无双的李小姐……是那位义女?”三皇子的脑筋也转得极快,一下子就领会了他话中的含义。
王宇轩微笑着点头。蔷薇儿舞刀弄剑还不错,舞针弄线的话是如何也比不过娟姐的。
“难怪轩弟一点也不着急,反倒是小王枉做小人了。”三皇子大笑。
“好说、好说。”王宇轩学着三皇子先前的语气开玩笑,之后两人继续畅言前事,自是不必多提了。
次日,三皇子由王宇轩陪同来到李家,表明身份、宣读了皇后的懿旨,“李传安,请李小姐出来吧。”
李父哪敢有二话,当下赶忙命丫鬟唤两位女儿,“快快叫小姐到前厅来,有贵客到。”
“三皇子,您先喝口茶,小女即刻便到……这茶当然不及宫里的珍品,勉强还可人口,请三皇子勿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