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有关人员检举,MG涉嫌使用低劣装潢材料,麻烦负责人跟我走一趟吧。”张肯是个典型的黑脸包公,拿出了一张逮捕公文,待到看清了对方的脸色后有几分的犹豫。
沈穆然思索了一下,手指按了按胀痛的脑门,打开了电视,调制晨间新闻,果不其然,一切都被见缝插针的媒体争相报道。
“大家先不要激动,MG作为C市的老牌企业当然不会姑息所有的错误,文件是由总经理亲自审批的,他会接受检方的调查,给大家一个交代。但是,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我们拒绝任何的流言蜚语。”沈鸣浩被团团围住在公司的大门口,保全人员尽力地维持着现场的秩序,奈何还是过于混乱。
“听说沈总经理正在医院接受治疗,他真的会依言接受调查吗?”记者A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沈穆然住院治疗对外完全封闭,显然,这是旁人设下的一个局。
“小感冒而已,当然不会以此来推托调查。”沈鸣浩脱口而出,车子已经到了他的身旁,他迅速地开门进去。
“沈总经理究竟会不会接受调查呢?MG的装潢材料是否真的有问题呢?度假村计划是否能够照旧执行呢?我台记者将为您实时报道。”
“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张肯切断了电视的开关,虽有些迟疑,但他知道公务是一定要执行的。
沈穆然脑子并不如从前那么好使,浑浑噩噩的,老是混乱得厉害,默了许久,才理出了头绪。
度假村的开发是他不知道的事情,那个时候他已然不再插手新的案子,而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成了签署同意书的人,原因很简单,他是替罪羔羊。
“沈总经理,请你自觉配合公务。”张肯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耐心消失殆尽。
“我知道了,我换一下衣服。”沈穆然哑然失笑,幽深的眸子里闪烁出厌恶与讽刺。
公司出了事,总要有人承担责任的,而度假村的涉及面太广,如果地位不够,自然是不能足以堵住众人的口舌。
他打开衣柜,调了一套黑色的西服,淡笑着说,“我的动作有点慢,可能要麻烦你们多等一会儿了。”
走进洗手间,小心翼翼地打理着着装与形容,换上了衣服,他的脸色被衬得更加诡异。纠结了一会儿,他走出了洗手间,拿出了柯素媛留在病室里的口红,仔细地抹上,对自己的这幅样子还算满意。
要知道,在外人面前如果丢了沈家的脸,沈鸣浩一定不会对他客气的。
前前后后等待了接近二十分钟,张肯和同事早已开始不耐烦,暗道,一个男人竟可以如此的磨蹭。二话不说,掏出了手铐,“啪嗒”一下,便紧紧地拷住。
“穆然。”沈鸣浩恰逢时宜地推门而入,恰见手铐带上的那个瞬间,难言的心酸涌向四肢百骇。
沈穆然笑得愈加惨淡,“没什么,也许我的利用价值也就剩下这么多了。”
语罢,他走出了病房,步子不是很稳,隐隐的蹒跚,如同小时候刚学会走路的那会儿,摇晃着身子,一颠一颠的。
“等一下。”沈鸣浩快步上前,掏出了口袋里的帕子,细心地裹在他的手腕上,“别怕,爸晚上就能把你弄出来,现在只是过个场子而已。”
沈穆然垂下手,避开了沈鸣浩的动作,向来温润的眸子里再无任何的情感,“我没有那么矫情。”
“别耍性子,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沈鸣浩低声训斥。
“任性?”喉头向下滑了滑,沈穆然轻笑出声,一层水汽隐约飘向了眼眸,“任性是因为有人宠着才会有资本,我沈穆然这辈子都没有那样的资本!”
他绕过沈鸣浩,咬着牙根艰难前行,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忽明忽暗,腿脚亦是不受控制地发软。
沈鸣浩不会念及他的不适,不会念及他的委屈,不会念及他的难堪,明明,这一切他毫不知情,可身为他的父亲,沈鸣浩毫不犹豫地把一切推给他,既然如此,又何必来上演所谓的骨肉亲情?
恶心了他的自尊,腐败了他的坚强。
“外面都是记者,走地下室。”张肯及时扶着他的身体,这种场面,任谁都是知道的,沈穆然最不想的就是在沈鸣浩面前倒下。
“谢谢。”过于无力,沈穆然没有拒绝张肯的好意,他确实不想出糗,尤其是在沈鸣浩的面前。
“喂,你们干嘛?”沈墨初刚好下了车要来看望沈穆然。从他的角度看来,几个人正抓着沈穆然,从他的思想来看,他不准任何人伤害沈穆然。
“请不要妨碍公务。”张肯冷厉地开口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