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之前也想过用没有疤痕这一点打消纪俯林的疑虑。可是这就必须要找合适的机会脱衣服,搞不好就有反效果,所以思量再三后,她还是退而求其次,选择利用了青松。
这一次的暗器袭击可谓是歪打正着,恰好应了她的想法。她几乎可以断定,纪俯林在那一刹那就确认了她与唐与歌毫无关系。
所以,他才放任了自己的感情吗?
确认了她不是那个背叛了他,令他和愉国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他便没有了顾虑。再加上生死关头她竟然为他抵挡暗器,令他心绪震动…
若是如此解释的话,似乎就能行得通了。
然后悬崖遇险,她为了救他,割断绳索拖住敌军,为他争取了时间等待大军到来。虽然她是为了自己逃脱,可是此举确实也襄助了他。
眼见喜爱的姑娘被敌军带走,他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亲自率军追来。
嗯,这点似乎也可以说得通了。
亏得她还以为,他是要将她挫骨扬灰了。崖边她割断绳索的前一刻,纪俯林杀人般的眼神,让她意识到他其实知道她的真实目的是要逃!知道她利用了他!
所以见到他杀回来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他没有追究,他只想带回她!
没想到他那么性情清冷高傲的人,喜欢上一个人后竟会如此卑微退让。
她一直以为,他对牧音不过是有些微末的好感,可能只是一时兴起、稍纵即逝。不曾想,他却是动了真心!
虽然他喜欢的是牧音,但是牧音就是她呀。
他并没有见过真实的牧音,从他见到牧音的第一面,就已经是内里装着唐与歌的她了。
突然有点心情舒畅。被人喜欢的感觉,还不错,尤其还是他这样优秀的男子!
况且她又多了一些胜算呢!
只要他真的喜欢她,她就可以把握好分寸拿捏住他了,不是么?
她眯着眼睛,将事情全部复盘一遍后,自认为已经分析清楚了,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忽略了那个绳结。
或者说,她下意识中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这个绳结会暴露她!
当初她将这个绳结的系法教给纪俯林,就是准备让他传开在军中上下的。
她怎么会想到,她以为早已经传开的称人结会成为她的专属,从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也顶多是觉得,纪俯林应该只是将她当成了一个还挺机警、心思活络的小姑娘而已。
多年以后,每当她想到这一遭,万般感叹也只有一句话:
真尼玛百密一疏,赔上了自己…
*
傍晚暑气半散,微风习习。
唐与歌坐在廊下看远空烧得通红的晚霞,手中有一搭没一搭摇着团扇。
大战在即,最近军中的气越来越紧张,纪俯林也是常常忙得整天都见不到一面。
可是她知道,即便忙到深夜,回来后他仍会在她的房外驻足片刻。只有确定她还在府中,他才能放心去休息。
她的睡眠轻,每每听到他的脚步声便会醒了。到他离开,她才能重新入睡。
而且她还发现府中暗卫对她的监视越发严密,比从前加了百倍不止。这种情况下,她就算是变成苍蝇只怕也飞不出去!
因为她曾离开过他一次,所以他竟变得如此患得患失么?
她觉得很有必要缓解一下他心内的不安了,否则俩人迟早都要累死。
所以,今晚她不打算回自己房间睡了。
她要搬到他的房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