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与歌心中猛烈一跳,根本忘了自己正站在楼梯口,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
脚下一空身形巨晃,便猛地向后栽去,手中握着的幕篱也被惯性甩了出去。
天要亡我啊!
她紧张闭上双眼。窒息的呼啸风声后,没有传来意想中的猛烈撞击和疼痛,相反,手臂突然一紧,整个人便被一个清冷而结实的怀抱裹住了。
天翻地覆的旋转令她眩晕,但护紧她身体和脑袋的胸膛却又传来莫名熨帖的安全感。
言卿让将她紧紧护在怀中,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冲击,裹着她翻滚落下楼梯,后脑猛地撞击上墙壁,发出沉重的闷响,震得他怀中的唐与歌心跳都停滞了。
“卿让!”
她挣开他昏迷却仍旧圈紧她的手臂,连忙翻身去查看他的伤。触手温热湿润,满目鲜红,吓得她几乎腿软。
“来人,来人!快请大夫!”
楼下听见她惊惧的喊声,探头瞧了一眼也是大惊,连忙跑去请大夫。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撑着毫无知觉的他起身,一路拖到了客房的床上。
撑着她的那口气终于松掉,突然就连同他一起,脱力般倒在了床榻上。
手臂被他压在了身下,她动弹不得,只能维持着抱紧他的姿势趴在他身体上喘气。
这么休息了一小会儿,起初剧烈起伏的呼吸和心跳渐渐缓和下来。耳畔枕在他的胸膛,后知后觉听到了清清楚楚的他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
像是有种魔力,忽然就抓住了她所有的注意,仿佛周遭的所有声响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的心跳声。
引得她的心跳和呼吸都不由自主跟随着换到了相同的频率,随着他而跳动。
忽然一声轻哼,打断了这静谧而又奇异的片刻。
言卿让眉头蹙了蹙,喉间溢出一声轻吟,微弱嘶哑。
唐与歌猛地一惊,忽用力就抽出了自己被压住的手,撑起身子抬头去看他。
甫然对上那双冰冷漆黑的眸子,她全身的血液骤然凝固,嗫喏着张了张唇,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言卿让的目光慢慢聚焦,落在身上的那个女子面容上,毫无温度的凉薄眸子滑过一抹微光,继而泛上几缕疑惑迷茫。
“你是…?”他哑声开口。
她的神情就那么忽然僵在脸上,所有念头和对策都像是突然卡在了脑中,根本无法再运转!
“你…”她艰难开口,“不认识我?”
“我该认识你?”他垂眸看了一眼她仍半趴在他身上的姿势,忽蹙起了眉。
“姑娘是否该先起身?”语调冰凉,毫无波澜。
“对、对不起!”她连忙爬起来,眼光却仍旧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那…你知道你是谁吗?”她小心问。
“我?”他眼珠转了转,忽然僵在眼眶中,面上浮起复杂又尴尬的神色,轻轻摇了摇头。
两两相望,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门外响起纷杂的脚步声。
“唐姨,大夫来了!”唐怀像阵风似的,拽着大夫就往里冲。
唐与歌猛地跳起来,一把扯出袖中的帕子系在脸上,刚刚盖住面容,大夫就被拉了进来。
她稳了稳心神,“大夫你快看看,他撞倒头出了血,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拉开唐怀拽着大夫的手,将他请去床边,然后不安等在一边。
大夫替他包扎后伤口,望闻问切看诊了一阵后,摇了摇头,“伤到脑袋,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