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让她们认为她已是奄奄一息,无药可救,回天乏术了。
只要她们觉得她的存在不是什么威胁,她便能就此保下一命。
夏儿会意,重重点了点头。
*
亥时前后,更深露重,夜阑人静,然御书房中,仍是灯火通明。
孟德豫候在书案侧,方才在茶盏中添了茶,便听耳畔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醒了吗?”
他微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季渊问的是谁,忙往东侧的小榻上瞥了一眼,恭恭敬敬地答道:“陛下,这狸奴主子想是受了惊吓,还未醒呢。”
孟德豫在宫中呆了十几年,从一个任人欺凌的小黄门变成了如今的太监总管,其中艰辛旁人难以想象,可纵然经历了那么多,他也想不到有一日竟得把一只小狸奴奉为主子。
几个时辰前,他本以为这只狸奴应当不可能活着从东殿出来了,不曾想,殿门一开,却见那狸奴浑身毛发透湿,用巾帕裹得牢牢的,正窝在他家陛下的怀中睡着呢。
这样都不死,以孟德豫对季渊的了解,清楚季渊根本没有杀了这只狸奴的意思。
他家陛下都舍不得杀,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得将这只狸奴好好供着。
季渊闻言抬眸望了一眼,便见那狸奴团成一团,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软枕之上,湿透的毛发已彻底擦干了,经过篦子梳理,比原先看来更白净顺滑,远远望去,恰如小榻上卧了一团白雪。
孟德豫见季渊心下有几分在意,便自作主张上去,想将那狸奴唤醒。
然伸手推了几把,却是面色微变,他犹豫半晌,转身道:“陛下,这狸奴主子似乎……似乎有些问题。”
季渊头也不抬,浑不在意道:“死了?”
“那倒不曾。”孟德豫蹙眉看了那狸奴一眼,“只是……如何都唤不醒。”
唤不醒?
季渊薄唇轻抿,搁下手中湖笔,起身阔步至榻前。
刻意装睡,又何来唤醒一说!
他将大掌覆在狸奴的身上,正欲让孟德豫取些猫食来,然感受到狸奴平稳的呼吸,却是剑眉微蹙,凉声道:“传御医!”
柳拓今日正巧值夜,他与另一位赵太医在接到旨意,匆匆往御书房赶时,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被皇帝传召的一天。
要说如今御书房那位,当真是身强体健,继位八年来,连个伤寒咳嗽都没有,更不要说传召太医了。若不是后宫中还有那些个跟花儿一样娇弱的妃嫔,整日里称病喊痛,只怕他们太医署早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柳拓和赵太医在小黄门的带领下进了内殿,便见一人坐在榻沿,垂眸望着榻上的狸奴。
虽知晓当今帝王不过二十有六,正值壮年,然真正得见龙颜,柳拓仍不免怔愣了一瞬。眼前的男人身姿英伟,通身气度高华,赭色常服上用金线绣制的龙纹熠熠生辉,纵然只是坐在那里,似乎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仍不免让人心惊胆战,不敢直视。
不得不说,虽天下人骂他暴戾恣睢,大逆不道,却仍不可否认,季渊龙姿凤章,生来便是帝王之相!
正当柳拓偷觑着这位年轻帝王,心下纳罕这般好气色并不像是得病的样子,便听季渊身侧的太监总管低咳一声道:“榻上的是北域进献的狸奴,陛下爱宠。从午后起便一直昏睡不醒,两位太医给瞧瞧,看看究竟是何缘故。”
听得此言,柳拓与赵太医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落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在了榻上,果见那只通身雪白的狸奴一动不动。
他们学得这一身医术,向来都是看人的,什么时候给狸奴看过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