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温枕摸索着进了浴室,放了满满一池的冷水,将自己泡了进去,用冰毛巾敷着眼睛,那种灼烧感才略微减退。
温枕舍不得从水里出来,贪恋着那份凉意,他将手臂搭在浴缸边沿,没一会儿便睡去了。
他睡得很沉,所以没能看到白猫从浴室外探头探脑,担心地看着他,想要进来蹭蹭他,门却啪地一声自动合上,毫不留情将白猫关在了外头。
温枕没醒,手指动了动,却累极了,又陷入了更深沉的梦里。
一只淡粉色的触手小心翼翼地伸到温枕垂下的手边,试探似的,轻轻地,像在碰易碎品似的,往温枕手上蹭了蹭。
然后它便保持触碰的姿势,不动了,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等待温枕的反应。
片刻之后,温枕依旧无知无觉,这粉色的触手便像是得到了允可一般,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它顺着温枕的手指向上探索,紧贴着依然滚烫的肌肤,缓慢缠绕上温枕的手腕。
半梦半醒间,温枕眉目舒展,喉咙微动,发出了一声惬意的喟叹。
这一声叹息让触手突然僵住,像是被吓呆了似的,它在原地又等了半响,发现温枕没有真的醒来,这才放心大胆地继续在温枕的身上开疆辟土。
触手经过的地方在温枕的皮肤上留下了淡淡的红痕和水渍,对于在睡梦中也受到高热的折磨的温枕来说,那种冰凉的触感无疑是一种极为有效的安抚。
到了后来,这触手已经完全没有了顾忌,探入水中,缠上了温枕的腰,它看起来不过婴儿的手臂般粗细,却有着成年男人的蛮力,它将温枕整个人从浴缸里捞了起来,另一只触手递来浴巾,将温枕裹得严实,抱进了卧室。
温枕的眼皮细微地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能醒来。
白猫积极在浴室外挠门,试图拯救便宜主人,没想到门自己开了,它开心得正想喵喵几声谴责主人,门口的一幕却叫它惊住了,视线呆呆地跟着温枕和另外一个庞然大物往卧室里移动。
像是放置一份珍贵的生日礼物一样,温枕被郑重而谨慎地放在了床上。
触手悬在温枕的头上,小心翼翼地拨弄了一下温枕湿淋淋的头发,像是担心他感冒似的,捏起浴巾的一角,没什么章法地对温枕的头发一通乱揉。
得亏是温枕睡得沉,没被折腾醒。
等头发差不多干了,触手才将浴巾丢下,开心在空气做了几个跳舞的动作,很是得意的样子。
庆祝仪式结束,触手又轻轻地碰了碰温枕的眼皮,像是在施展魔法。
一瞬间,梦里的温枕感觉到眼睛灼伤的痛感完全消退。
触手恋恋不舍地在温枕的面颊轻轻蹭了蹭,然后才往后退去,但退到一半,又扭扭捏捏地回来,再蹭一下,又慢吞吞地离开,又回来,再蹭一蹭,离开,回来,再蹭蹭……
白猫面无表情看着那怪物在房间里反复横跳,一副想要巴着温枕不离开的黏糊样子,拳头硬了。
终于等到触手离开温枕的床,一步三回头地进入了浴室,白猫还没来得及高兴,那怪家伙的触手又从浴室里探了出来,指了指白猫,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挑衅。
白猫弓起身,炸成了一个毛球,恨不得跳起来给这个狗东西两拳。
在白猫开口骂人之前,触手便飞快缩了回去,轻而快地关上了门,里面响起了愉快的刷洗瓷砖的声音。
等阳光透过窗照进卧室时,温枕的眼皮一动,睁开了眼,房间里一片安静,白猫委委屈屈地蜷缩在枕头边,睡得还算踏实。
起身时,温枕感到有些晕眩,关于昨晚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从浴缸里出来,穿好睡衣回到卧室睡觉的。
他趿拉着拖鞋,打开浴室门,发现里面干干净净,像是被彻底清洗过一遍,温枕觉得有点不对劲,照他昨晚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在沐浴后还有余力清理浴室。
经过白瓷水缸时,他不忘往里面洒了一把碎虾干,放粮时,小八爪鱼从水里探出一只触手,羞涩地勾住了温枕的小拇指。
温枕勾唇一笑,有被小家伙可爱到,可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觉得这种触感很熟悉,但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暂且搁置下心中的困惑,温枕来到盥洗台前,打算速战速决,吃过早饭还得赶去剧组。
他随手抓起水杯,打开水龙头,水声中,不经意往镜子里看了一眼。
瓷质水杯从温枕手中脱落,摔在他的脚边,啪地一声,碎了。
温枕的手指颤抖着伸到了镜子前,他不敢置信地擦了擦已经很干净的镜面,然而镜子里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镜子里,他的眼珠变成了殷红色。
温枕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凑到镜子边,扒着眼皮,仔仔细细地观察。
不是错觉,瞳色真的变了,温枕心跳如雷,他慌忙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依然如此。
接下来,温枕几乎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找遍了房间里所有反光的物体,结果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验证了事实,他终于明白昨晚的发热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眼睛没有任何不适,温枕无从判断自己究竟是病了,还是受到所谓的祭品的诅咒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