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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1页）

“现在还在手术室里动手术，是否一命呜呼，不好说。”

“裕总，我是你的崇拜者，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会支持你的。这件事，我会竭尽全力，替你摆平。”

“谢谢。”

“我给你出个主意，明天上午，你就从望海市搭乘飞机回泰国，机场海关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来阻拦，更别说交通警察了。”

仿佛满腹经纶的厥仁谋竟会给曼琴出这样“别具一格”的主意，不仅曼琴大吃一惊，连在场的丁之光和钱胜凡都吃惊得差点跳起来。出这样的馊主意，要不是政治上和法理上的幼稚，就是别有居心了。拍拍屁股回泰国去，也许能免除司法上的纠纷，眼不见为净，耳未听曰洁，但是，无疑在车祸的定案上将任凭阴谋者妖言惑众。当肇事者缺席的情况下，交通警察势必作出对曼琴极不利的结论。万一周建新不治而死，曼琴这一走就是畏罪潜逃了。到时候铁案如山，曼琴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即使中国警察不要求引渡，曼琴再想踏进中国却无门了。同时，对新泰实业公司的声誉是毁灭性的打击，社会舆论的攻击将铺天盖地，新泰实业公司面临四面楚歌，今后除百般艰难地承建羊龙潭水电厂外，只能偃旗息鼓，不再幻想在中国谋求发展。曼琴不是法盲，而且是具有很强思维能力的女子，她能权衡利弊，分辨是非，作出正确的决断。丁之光相信自己的妹子，没对她做出什么暗示的动作。曼琴问：“走了就能一了百了，万事大吉吗？”

“我保证，三个月内将风平浪静。您再来中国时，将会是桃花盛开的季节，风和日丽，春光明媚。”电话筒里传来了像是朗诵诗歌般的声音。

“我的心情坏透了，你倒很有诗情画意！”

“你不要垂头丧气，我将动用一切力量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请相信我，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仅仅三个月而已，你放心地在泰国等候佳音。”

“你除了让我回泰国外，还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好主意？”

“回泰国是上上之策！而且只要三个月。要知道，我是从心底里不愿意你离开中国，但为了有利于结清案件，我是忍痛让你离开中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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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交通肇事（8）

“你的忍痛超出了理智范围，也超出了中国传统的道德范围。尽管你的用词不当，我还是很感动的，我再一次向你表示感谢。然而，我是不会离开中国的，我的良知，我的责任感，都不允许我此时离开中国。”曼琴的口气斩钉截铁，“我将要在交通警察那儿陈述肇事经过，据理力争。车祸是我造成的，但事出有因，含有不可抗力的因素在内。你想想，你即使是赛车能手，驾驶轿车掌握自如得心应手，当你在街道上正常驾车时，一个人在近距离内突然迅速地横穿街道，你除了当机立断猛打方向盘外，还有什么绝技？刹车已经不可能奏效了，难道真的要把那个人碾死？当然，猛打方向盘意外地造成另一个人的伤害也是没有办法的，两害取其轻嘛。当时的情况还有个比喻，叫做，先灭眉毛火，再治肚子痛。”

丁之光无声地笑了，这个妹子，一旦理解了你的正确提议，竟发挥得淋漓尽致，新泰实业公司后继有人。

“什么人横穿公路？”电话筒里的厥仁谋的声音显得很惊讶。

“一个穿灰白色夹克衫的年轻人。厥主任，如果你真想帮助我，是大有可为的。”

“不是说你碰到了怪物？”

到现在为止，关于碰见“妖邪”的事，曼琴除了告诉丁之光外，并无外泄，为何连厥仁谋却知道了？这次车祸事故是桩阴谋事件更明了无疑。阴谋者已经开始煽阴风，点鬼火，兴风作浪了，这更加激起了曼琴的愤怒，也坚定了曼琴抗争的决心。

“厥主任，亏你是个共产党员，竟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妖魔鬼怪？你是看《封神榜》看得鬼迷心窍了吧？”

“我也是将信将疑。是的，我怎么竟会糊涂地相信那荒唐的胡说八道！不过，当时你喝醉酒了吧？你是从酒楼里刚出来的。”

“我喝过酒，但根本没有醉，有四个警察可以为我作证。我下酒楼时头脑清醒得很，是宋副处长亲自送我上轿车的，像他那样正统的警察能让我酒醉开车吗？”

“说的也是。”

“时间不早了，不打扰你休息了，你日理万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晚安。”曼琴不想再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了，挂上电话筒，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微微地喘着气。

“这样吧，”丁之光说，“妹子先回家去休息，叫高小姐陪你过去。这几天如果出门，一定要叫人相陪，小心无大错。钱经理呢，只能再辛苦你了，你老成持重，社会经验丰富，到医院去接替施仁芳小姐吧，那儿不能出一点漏子。”

“你呢？”曼琴问。

“现在还不到我休息的时候。”丁之光打了个哈欠，看看手表，已经快一点了。

深夜一点三十分，丁之光驾车来到了夜来香大酒店，停好车，直奔大堂。三十分钟前，他通过公安分局值班室，与丁功勉联系上，丁功勉让他直接到这儿来，有话当面谈。自从回到中国后，认识了丁功勉，他感到庆幸。他认定丁功勉是个血性汉子，是个可荣辱与共的知己，于是，有疑难事喜欢找他商量。

大堂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浅蓝色西装的迎宾小姐，在刺骨寒风的吹拂下显得衣服单薄，在灯光下，涂了红色唇膏的嘴唇已透出紫色。为了凸示小姐苗条的身材，酒店规定大堂经理以下的所有女员工在三九严寒中一律不准穿棉衣棉裤，不准穿皮衣皮夹克，西装内的厚衣服只能是一件羊毛衫。只为招揽男顾客，酒店老板真的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只是苦了为求三餐饭饱而略有节余的打工妹。当丁之光跨进大堂大门时，迎宾小姐向丁之光弯腰鞠躬，说：“欢迎光临。是新泰实业公司的丁董事长吗？”

“是的。”丁之光停住了脚步，瞧着迎宾小姐。

“请跟我来。”迎宾小姐走在前头为丁之光带路。

丁之光没有发问，心中明白准是丁功勉安排迎宾小姐在大门口专候他的到来。上了楼梯，直奔三楼翠竹阁包厢。迎宾小姐在包厢门口敲了两下，这只是惯例，因为不需要包厢内客人的同意，服务员小姐有权自由地开门。实际上这种敲门方式只为了提醒室内人停止或减轻某种过度放纵或不宜公开的行为，以免曝光后出现的尴尬场面。迎宾小姐开门让丁之光进入室内，并立即关闭了室门。

第八章　交通肇事（9）

包厢内烟雾缭绕，酒气熏天，丁之光好几秒钟后才算适应了室内的环境。长年累月跟这些烟枪酒鬼相聚，准得短命三年五载！酒桌旁围坐着丁功勉、汪家松和卢灼三人。丁功勉打着招呼：“丁弟，坐这儿。”

丁功勉座位旁放着一副干净的碗筷用具，是预先为丁之光准备的。丁之光坐下后，说：“丁局只说是在宴客，想不到两位酒鬼大哥也在。”

“今晚是我唱主角呢，还不是为了丁弟你的事吗。”卢灼说，“为了尽快把你的事办得干净利索，我他妈的，今晚起码喝了十二瓶啤酒了，涨得肚皮快要炸开了。丁弟，酒喝多了伤身，你得支付健康补贴费呀。”

“兄弟之间相帮相助，好意思要健康补贴费？上刀山，下油锅都算不了一回事，十二瓶啤酒吹什么牛？”汪家松说，“我为这档事说得多少好话，哄得那些人只懂得欢喜而认不出自己的亲爹娘来了。刘三姐怎么唱的？话儿多得涨满三江潮。”

“是‘歌儿涨满三江潮’”。卢灼态度认真地纠正着汪家松的不当用语。

“我说的不是比唱的还好听么。”汪家松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