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银河唱诗般漫向宇宙的更深处,他眼眸里的星光却苍凉寂寞。
敲门声吵碎了繁星为他一个人的演出。
“进。”他翻过来身子,脸面从窗牖转向屋子门口。
脑子里疑惑,这个点了,她怎么会来他房间找他?
小羊来狼窝自投罗网不成?
嘴上说出同意她进来时的语气却和白日里,医院同事或者病人要进他办公室时候,他的语调无差。
她得到依允推门进来,转身关上门,把自己和他关在一个屋子里了。
屋子里没有开灯。
窗外墨黑的天幕、闪动的星子、皎洁的明月交织而成的夜色,幽幽的流泄进来。
她走到床边。
她今天穿了一席洁白的睡裙,皮肤也在月色下白得散发着惨然的光。
女人的裙子底下是空的,只有贴身的底裤、白腿和空气。
空气中的氢气、氧气和尘埃都可以伸进裙子里面摩挲,唯独她的丈夫不行。
“贡主任,明天我去看阿姨。”她道。“不许去。”贡锦南坐了起来。
他为张芸的病急的发疯,明知道楚娅姝去了免不了受好大一肚子的委屈。
“我明天一定能让阿姨同意尽快手术。就按照咱们说好的,我告诉她我有病,已经在治疗了。”她天真的仿佛只长了一半脑子。
“谁跟你说好的。回去睡觉,明天哪都不许去。”
“我会去的。”她坚决地道。
贡锦南知道她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所以她去不了,不必担心。
“还站着干嘛,腿不冷吗?睡觉了。”
“我想问阿姨家住在哪里。”她嗫嚅道。
“我不会告诉你的。”他道。
“你得告诉我。”她神秘地说着,往前走了两步,膝盖顶在了他的床上。
“我能说动阿姨。她治好了病,你的难题解决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这有什么不好?”
贡锦南沉思,张芸的病情的确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楚娅姝在她心目当中的价值就是为贡家绵延子嗣。
张芸的需求是楚娅姝的死穴。
两个个性鲜明、意见龃龉的女人如果不想爆发不可收拾的战争,则实在没有凑在一起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