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了不等了,”沈青棠一个劲摇着头,“到他回来了再说吧。”
昨日夜里,他们从太原急急赶回燕京,秦颂告诉她,镇上有个酒馆掌柜的兄弟在锦衣卫里当差,他们本约好天一亮便去打探子钰的消息,结果这个大忙人一早便被人叫走洽谈商场上的事了。
说是教她等一会儿,马上就回来,可这距离子钰消失都快七八天了,眼见真相就近在咫尺了,沈青棠怎能不如坐针毡。
“陈叔,那酒馆在哪呀,你给我指个路,我自己过去吧。”她看了看他那有些老迈的身子,不无担心,“你快回去歇一歇。”
“嗐,我这把老骨头和少爷走南闯北的,能有什么事。”陈叔笑着挥挥手,示意她不必多操心,毕竟她自小便是路盲,他一个人怎么能放心。
再者,若是让自家少爷知道他没跟着走,指不定回来又要念叨了。
秦府坐落在燕京最繁华的中枢要地,距离市镇极近,两人中绕了一两个巷角,转眼便来到了那招牌响当当的酒馆里来。
酒馆店面不大,各式各样盖着红布的酒坛列于门前,倒是和那赤膊的掌柜一样,既热情又红火。
一见到眼熟的陈叔,那掌柜的面上顿时咧开了笑,“哟,贵客呀,秦少爷让来买酒了?”
说着,忙客气地揭了一坛酒,引着两人下座,视线还不禁在面生的沈青棠身上打量,“……这位是?”
陈叔笑笑,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府上的贵客。”
掌柜的很上道,反应了一下,顿时郑重地点了点头:“明白了。”
“贵客的贵客就是我的贵客,来,二位坐。”他高声向后厨吆喝,“小二,切盘羊肉来。”
“哎不不不,”还不等沈青棠开口推拒,陈叔便已然拦上了掌柜的手臂,“我们来,主要是想向你打听个事,不必招待。”他顿了顿,试探着笑道,“你那个二弟,是在锦衣卫当差吧?”
“是啊,咋的。”掌柜的为人仗义,也不同陈叔兜圈子,直接压着声音问道,“有事儿啊?”
陈叔看了眼沈青棠,她酝酿了下措辞,有些不好意思道,“是这样的,我们这有个人,就在八九天前,兴许是从沧州被锦衣卫抓来的,还想劳您的兄弟帮忙打听一下。”
“哦他姓魏,穿一身白袍,气虚体弱,很好认的。”她急忙补充。
“沧州?”掌柜的扬起眉头,语气里有明显的起伏,似乎是对此有什么印象,“姓魏?”
沈青棠满含期待又急切地看向他,“怎么了吗?”
“嘶,你让我想想啊。”掌柜的挠了挠脑袋,仔细回忆,“我二弟头月里刚升了百户,去押的第一批犯人便是打沧州来的。不过这些官家的事,他同我说起来都比较含糊,那个姓魏……啊对,就是有个什么姓魏的。”
掌柜的一拍脑袋,十分笃定地敲了两下桌子,说得铿锵有力,“腿被人打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