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雨还下得很温柔,接着却越下越猛烈。
这就是安哥拉的雨季,说下就下。
徐云天自己当落汤鸡无所谓,但他要为冷藏箱找个避雨的好地方,就跑向公路跟沙滩交界处的一棵椰树下。
又是一阵漫长的等待,徐云天抱着冷藏箱在椰树下焦急地等待着。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可他浑然不觉,满心都是对吴欣悦的担忧。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一辆破旧的桑塔纳轿车在雨幕中疾驰而来,在徐云天不远处停下。
盼盼放下车窗,招呼徐云天上车。
徐云天快步走向轿车,小心翼翼地将冷藏箱放在后座,自己则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鸠婆呢?”
“实在是叫不醒她,我就一个人来了。”
徐云天瞬间有点怨恨盼盼的憨直,你叫不醒就打醒她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但他忍住了,真正的怒火应该倾泻到敌人而不是朋友身上。
盼盼发动汽车,熄火,又发动,再次熄火。
“不好意思,我好说歹说,但我们店老板还是只准我开这辆车出来。”
这都不知是几手的老桑塔纳了,可能也就在非洲能看到。
盼盼也是不容易,这么晚以服务员的身份找老板借车,没想到还能办成。
“没事,能开就行。”徐云天心不在焉地附和道。
此刻他更关心的是尽快赶到粗鲁猴子酒馆。
盼盼再次转动钥匙,这一次,发动机终于发出了一阵沉闷的轰鸣,车子缓缓启动。
雨势仍然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密集的雨点砸在车窗上,模糊了视线,盼盼不得不将雨刮器开到最大档。
老旧的桑塔纳在雨中艰难地行驶着,车身因为路面坑洼而颠簸不已。
两人一路无话。
盼盼电话里听了徐云天带哭腔的描述,感觉人类比污秽狠多了。
徐云天除了担心吴欣悦,心里也有点尴尬,毕竟自己上次跟盼盼发生关系,虽然是事前得到吴欣悦的“允许”,去安慰跟赵雪儿分手的盼盼。
但之后吴欣悦又反悔了,还冷脸对徐云天好几天。
现在自己跟盼盼共处一车,还是这么狭小的空间,两人近在咫尺,车内气氛愈发显得尴尬,只有雨刮器来回摆动的声音和雨滴砸在车窗上的噼里啪啦声。
徐云天偷偷瞥了一眼盼盼,只见她专注地盯着前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徐云天总觉得盼盼似乎也在刻意回避与他目光交汇。
六七年前,他们还是高中同学,六七年后的现在,物似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