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以本来只是想避免尴尬,往别的地方看一眼,没想到看着看着,目光就真的在那一碟碟各种蛋糕菜品上移不开了,为了试衣服,井以中午时其实没怎么吃饱。
凌乐安看不动声色地带着井以一起,主动向着餐桌边走去,井以察觉到他的体贴,微微抿了抿唇。
井以在桌边松开凌乐安的胳膊,拿起一叠兔子形状的清水糕,晃了晃,糕点随她的动作像水波一样晃动,井以拿勺子吃了一口,发现居然是咸的,但是很好吃。
清水糕是透明的,这种糕点制作起来很麻烦,几乎比得上开水白菜。
“……南方也有这种菜,只不过我们那里吃的是甜口。”井以主动开口道。
凌乐安一直在旁边陪着她,他什么也没吃,听见井以的话以后愣了愣,然后回答说:“我知道。”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稍远处的餐桌,“我记得家里也会做甜口的,你等我一下。”
他原本一直用两根手指点在桌面上,这时候暂时离开了这张桌子,向着稍远处走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井以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他走远,她自己已经很高了,但是看着凌乐安的背影还是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凌乐安踩着干净的皮鞋越走越远,腰细腿长,像是电影里一个虚幻的剪影。
正在井以出神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青年向着她走过来。
那个年轻人染着一头非常叛逆的金发,今晚穿着正装,笑容标准,但是莫名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他身边围绕着三四个人,都是以他为首,簇拥着他,看上去简直像是中学时期的小团伙。
井以警惕地看着他们朝自己越来越近。
这个青年停在井以面前,从侍者托盘中拿了一杯酒,他微微俯身在井以耳边说:“你就是凌家找回来的那个孩子?”
井以没说什么话,只是看着他。
这个人嘴角带上几分轻挑的笑意,说:“啊,我们看过你在网上唱歌的视频,以后有时间的话,给我们表演表演?”
他脸上的傲慢和那股语气里的嘲弄简直满得要溢出来,跟在他身边的男人和女人都小声地笑起来。这话说不上过分与否,但是那副挑衅和轻视的态度实在令人不爽。
这种小团伙似的霸凌,井以从前见过不少,但是在别人家里就敢这么挑衅的,井以也是第一次见。
平心而论,她不想毁了这场宴会,毕竟这不仅仅是为她一个人过生日。井以脸上不动声色,心里的火却随时间一点一点累加。
终于,井以还是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心想,小兔崽子,爷上个月刚学了军体拳,还扎了半个月马步,我能受你这气?
她的目光一点点冷下来,心里不断考量着从哪个角度打过去,才能在这个小黄毛脸上留下更浓墨重彩一些的颜色。
井以的手都抬起来了,眼前却忽然一黑,所有的光被一个身影挡住,她微微向后一步,发现是凌乐安护在了她面前。
凌乐安手里还拿着一叠清水糕,显然是特意给她找出来的,他转过头给了井以一个安抚的眼神,将手里的清水糕递给她。
凌乐安转过身,面朝着那个找茬的青年,低沉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说:“魏成林,你的腿好了?”
井以在后面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想也知道肯定满是挑衅和蔑视,因为对面魏成林脸上的笑容已经肉眼可见地消失下去,变成了一种皮笑肉不笑的阴沉神色。
凌家和魏家实力相当,偏偏魏成林和凌乐安从小就对彼此互相看不顺眼,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极浓,只需要一点火苗,就能引爆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宿怨。
两个月之前,魏成林和凌乐安在马场比了一场,不过魏成林技输一筹,从马上跌了下来,摔断了腿,养了一个多月才养好。
谁想到一个月之前却忽然收到了一个天大的惊喜——凌乐安根本不是凌家的人,就是个狐假虎威的野种。
“是啊,只可惜你以后再也没办法跟我赛马了。假的终究是假的,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有颜面死皮赖脸地呆在凌家。”魏成林脸色阴沉,捉着他眼中凌乐安最不堪的地方使劲戳。
井以从凌乐安身后动了一下,刚想说话。身后就伸过来了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她回头一看,是二哥。
凌鸿轩嘴角一勾,依旧是那副浪荡风流的模样,语气轻巧却暗含威压:“魏家小子,你们平时跟乐安在外面较劲就算了,我不管你们小孩子家的玩闹,怎么到了我们家,还来找我们宝贝妹妹的麻烦?”
魏成林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没想到凌鸿轩会管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