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在优钵罗境中待得时间还不够,他以为自己要过上几天才会被允许出去放风,惊喜来得太突然,他稍微有点承受不住,一时也分不出个真假来。
灵药都已经准备好的,差不多可以将燕音身上的毒都清除出去,以后他也不用来这优钵罗境了。
云栖池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在燕音高高兴兴地从结界中踏出来的那一刻,忽然开口问他说:“我听说,你要带着你娘亲去修仙界去?”
燕音:“……”
他将自己已经伸出来的那只脚又默默给收了回去,色厉内荏道:“父君你是听谁说的?这个人的心思真的是太恶毒了!他这是在离间我们父子间的深厚感情。”
云栖池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然后弯下腰将在一旁正在熟睡的华卿从云朵上抱了起来。
他们父子间可能并没有什么深厚感情,不过现在云栖池的两只手都用来抱他娘亲了,肯定是打不到他了,燕音这才小心翼翼地从优钵罗境中走了出来,跟在云栖池的身后,向着云栖池平日里居住的宫殿走了过去。
云栖池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压低了声音问他:“功课都做完了吗?”
燕音几乎将脑袋快要埋到胸口中,闷闷地说了一句:“没有。”
云栖池冷漠又无情地通知燕音说:“回去加倍。”
燕音:“……”
为什么会这样?
这肯定是打击报复!
云栖池进了宫殿中,将华卿放在床上,他坐在床边低头看了一会儿,从灵物袋中拿出一朵千佛花放在了华卿的枕边。
燕音乖乖巧巧地站在一旁,他许久没有这样老实了,只盼着云栖池看在他这样听话的份上,将他的功课给减回去。
他真的太难了,功课没做完是他的原因吗?还不是云栖池回来的太快了!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他怕说出来之后,云栖池能给他的功课再加一个倍,想到这种可能,燕音瞬间打了一个哆嗦,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华卿正在熟睡中,看起来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云栖池便换了一个房间,开始炼制他准备好的那些灵药,燕音跟过来看了一会儿,觉得这比他在优钵罗境中还要无聊,便回到了华卿的身边,守着他的娘亲。
因为时间不到就被云栖池从优钵罗境中提了出来,燕音的手脚还是冰凉冰凉的,五脏六腑有隐隐的疼痛,不过这么多年了,他也习惯这样了。
不久后,云栖池待着的那间房间中就传出一股极为难闻的气味,燕音捏着鼻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过去,想知道他爹到底在隔壁的房间里捣鼓什么,他一推开门就看见云栖池将偌大的丹炉掀开,那股难闻的气味瞬间更加浓烈了,燕音连忙将自己的嗅觉封上,结果发现没有任何的用处,那个味道仍然环绕在他的四周。
燕音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他转身想要逃跑,然而身后的宫殿的大门已经紧闭,他根本出不去了,燕音转过头来,对着云栖池嘿嘿笑了一声,问道:“父君,你在炼什么?”
云栖池看了他一眼,好像将他整个人都给看穿了,随后从丹炉中捞出一颗拳头那么大的黑色药丸,送到燕音的面前,“吃了。”
燕音的两只眼睛都要从眼眶中被瞪出来了,他看着面前的云栖池,严肃地问他:“父君,我是你亲生的吗?来来来,我们先滴血认个亲!”
云栖池不为所动,只催促燕音说:“快点。”
燕音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面前的云栖池,神情哀伤又可怜,他对云栖池说:“我就是功课没做完,用不着这么搞我吧?我马上就做还不行吗”
云栖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解毒的,快一点。”
听了这话燕音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安慰,他望着云栖池手心的药丸,咽了一口唾沫,战战兢兢地问云栖池:“那这意思就是我必须吃了呗?”
云栖池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现在觉得我身上也不是很疼了,就这样也挺好的,”燕音说完这话小心地抬起头,只见云栖池沉这一张脸,便知道这件事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了,他从云栖池的手中将药丸结了过来,难闻的气味贯入他的鼻子,燕音被熏得直翻白眼,这要是真吃下去,肯定是要死人的。
他父君到底是用的什么药材能把一颗丹药给炼成这个味道,从前他也见过他父君炼丹,炼出来的东西虽然算不上好吃,但也没有这么……难以让人忍受的。
燕音捧着药丸,为自己在临死前申请最后一项福利,他问云栖池:“父君,我觉得我的功课可以适当地减一点,不然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闭上眼的。”
云栖池抬手在燕音的脑袋上按了一把,再一次无声地拒绝了他。
燕音整个人像是被霜打的茄子,提不起一点精神来,他那父君冷酷又无情,还在旁边催促着他快点吃,一点也没有同情心,燕音简直奇了怪了,他父君当年是怎么把他娘亲给勾搭到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