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染病?」
「可能性很高。敏夫推断这种疾病应该是以山里的野狗或是其他小动物身上的跳蚤和虱子为传染媒介。」
「很危险吗?」
「十分危险。截至目前为止,疑似发病的患者全都在极短的时间内死亡。说来这实在有点讽刺,你们搬到外场是为了寻求更安全的生活环境,结果却碰上了这种事。」
「经你这么一说,待在城市里面搞不好还比较安全。到底是怎样的传染病这么可怕?」
静信摇摇头。
「不知道。敏夫说这种疾病的症状与已知的传染病完全不符合。」
「新种的吗?」
「不清楚,只能说有可能是突变种或是新种的病毒。发病到死亡的时间实在太短了,无法进行详细的调查。再加上村子里的人十分排斥解剖尸体,这里也没有设备齐全的医院,掌握病情更是难上加难。」
「原来是这样的啊……。」
「所以我才会劝你没事就不要出门,更何况这附近还有不少带有传染媒介的动物出没。」
「我明白了。」沙子点点头,歪着脑袋看着静信。「真可惜,好不容易才见到你呢。偶而来这里总行了吧?」
「这个嘛……老实说我们对这种疾病一无所知,也不知该从何预防起,当然也不能确定窝在家里不出门是不是就会比较安全。所以……该怎么说呢……」
「就像俄罗斯轮盘一样,运气不好的就会被逮到。不过降低被感染的风险还是比较妥当。」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谢谢你,我会转告母亲和江渊医师的。不过我不会在外面到处乱说。否则势必会引起村民的恐慌。室井先生,这就是你担心的地方吧?」
静信点点头。
「我会特别小心的,没必要绝对不会出门。这样子我以后总可以到这来找你了吧?」
「要不要来这里是你的自由。我也没有权力干涉。不过小心一点总是比较好。」
第四章
1
九月十日上午,医院的看诊时间刚刚开始不久,敏夫接到沟边町的国立医院打来的电话。
「院长,你的电话,国立医院的谷口医生打来的。」
律子将电话转给敏夫。向正在就诊的患者致歉之后,敏夫到准备室接听电话。
国立医院的谷口是比敏夫年长许多的内科医生,同时也是比敏夫高出七届的大学学长。两人在大学时期并未谋面,不过学长学弟的关系还是让敏夫享有不少好处。谷口不是土生土长的外场人,也不住在沟边町附近,他每个星期到国立医院驻诊两天,其他时间则在大学授课。高速公路是住在城里的他最常利用的通勤方式。
国立医院虽然与互助医院并列为沟边町的两大医疗机构,医生的素质却有待加强。驻院医生多半都是没什么实战经验的年轻菜鸟,从中央被下放到这里的他们只要累积了一些资历,就会立刻回到城里的大医院,或是回到老家当个开业医生。除了年轻菜鸟之外,国立医院还有一些在医界的派系斗争当中被三振出局的老鸟,这些经验丰富的医生多半在城里享有相当程度的社会地位,然而为了生计着想。却也不得不每个星期到国立医院驻诊个几天。
「学长吗?我是尾崎。」
敏夫拿起听筒。
「尾崎啊,前几天你转来的那名患者……」
学长和学弟的关系让敏夫经常将自己无法处理的内科病患转给谷口,其中当然也包括需要长期住院治疗的患者。除了内科之外,脑神经科有脑神经科的管道。外科也有外科的管道,这些管道敏夫早就打点好了。将病患转给别人固然赚不了什么钱,不过接受转诊的医生都会与敏夫保持密切联系,对于病情的掌控与临床观察十分有助益。
「安森干康吗?」
「对,就是他。他已经于今天凌晨五点十六分过世,死因是肾衰竭。」
敏夫低头不语。当初看着干康坐上救护车的时候——敏夫就已经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位儿时玩伴了。
「过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