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明星稀,寒风簌簌。
徐府大门敞开,门前挂满了白幡,门口两座狮子雕像上缠绕着黄色经幡,随风猎猎翻飞。
两个挽郎手提竹篮,将纸钱飞洒空中,大声哭喊,“徐氏郑妇,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唢呐之声凄厉响起,传遍整条长相街。
康立早就带着兄弟们伪装在吊唁队伍里,跟着柳芸娘一同进了徐府。
灵棚之下,崔慧茹身着素服,拉着徐君心捶胸顿足,哀婉哭泣。
“我的甜姐儿啊,你去的太早了,我的甜姐儿啊。”
“徐氏郑妇,阴阳相隔,七日即至,魂归来兮~”
挽郎的喊魂声悠悠传来,仿佛拉开了悲伤的序幕。
徐府内的哭声逐渐多了起来。
徐君心用手指拧了拧大腿,眼里掉下一滴泪珠儿,“大嫂,你快回来吧。”
柳芸娘实在看不下去这两母女的做派。
“亲家母,甜姐儿还没下葬呢,等送葬的时候哭不迟。”
崔慧茹止住了哭声,抬头间撞进柳芸娘冰冷的眼眸里,身形微微晃了晃。
她用手拿锦帕擦了擦眼角,朝着搀着她胳膊的徐君心扬了扬手,“我没事,娘还顶得住。”
站在柳芸娘身后的康立,眼睛一直盯着灵堂的方向看个不停,似乎想要知道里面的情况。
柳芸娘一下子就明白了康立的意思。
她站起身来,对着坐在那里的崔慧茹说:“亲家母,我女儿的贴身丫鬟棺木放在哪里呢?”
听到这话,崔慧茹一下子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丫鬟的尸身早就已经被她下令扔到义庄去了,在不在还不知道呢。
毕竟只是一个丫鬟而已,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处理后事。
可如今柳芸娘却亲自过问起这件事来了,难道说那个丫鬟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无论如何重要,那也仅仅是个丫鬟罢了。
崔慧茹勉强笑了笑。
“亲家母,这些事情都是下面的人在操办,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
康立听了这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的脊背一下子挺得笔直,双手紧紧握拳,额头上的青筋都凸出来了。
柳芸娘见状,不再理会崔慧茹,而是迈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向灵堂中央摆放的那具棺材。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仿佛脚上被绑了千斤重的铁链,压着她的双脚,让她迈不开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