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孟平像是被什么击中似的,压着眉头仔细看怀里的人,只是见周攒闭着眼睛,雪白的鹅蛋脸如远山芙蓉,眉黛春山,很是平和。
好像她都知道一样。
眉头缓缓平展,郁孟平看向窗外,那两扇桃花眼有东西在融化。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周攒脸颊上的软肉,轻声问:“你找青浓问的?”
周攒好像睡着,很久很久之后应了一句。
郁孟平小时候好像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好像又有点差别。
他母亲孟春兰刚生下他不久,就要出国随任。婴儿是很难带的,孟春兰平日里工作很忙,哪里有心思管他,而且还是在国外。
所以孟春兰出国的时候带走了郁孟平哥哥亲自教导,把郁孟平丢给了他爸爸。
可真是赶巧不巧,他爸当时也被派在外省,手底下有一堆人等着他下命令。
于是郁孟平这倒霉催的孩子,好像所有人都嫌弃他,像皮球似地被推来撵去,最后落到了郁老太太和郁孟平姑姑手上。
郁孟平姑姑那时候还没结婚,又担心她妈妈年纪大了太劳累,基本上都是她把郁孟平养大。
直到郁孟平七八岁的时候,他爸妈才回了京,暂时度过了一段有父有母的童年。
郁孟平身上实在有些热,周攒被他抱了一会儿都觉得出汗了。
她不太舒服地从他怀里出来,转个身,一个人清清爽爽地侧着身子睡觉。
郁孟平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捏了捏周攒的鼻子。
还真是什么都被你知道了。
“小豇豆。”
好似轻轻地呢喃。
在累的快要睡过去之际,周攒脑海中闪过残影。
她告诉自己:郁孟平是个好人。
第二天醒来,事实证明,郁孟平说的没有错。
在他还在发烧的时候,周攒就应该回学校,免得被传染。
周攒偏不信,所以第二天她开始发烧,不仅发烧,还有点畏寒。
房间里尽管开着暖气,周攒还盖了两床被子。
昨晚上两人假模假样地要了两床被子,结果还是滚到一处,现在倒也省得再打电话给前台。
周攒埋在被窝里,咳了两嗓子,看着郁孟平一脸神清气爽,不免有些愤愤。
“为什么,老天不公平!”周攒说。
郁孟平坐在床尾,翻医药箱里的温度计,没回头:“昨天我怎么和你说来着,小心传染。”
没良心!
周攒翻他白眼。
“我还不是看你发烧,想要照顾你!”她虚弱地反驳。
“嗯。”郁孟平赞同地点头,又不太正经地说:“贴身照顾,我这辈子也就这么一回。”